细密钻心的疼痛再次迫使南溪昂起头,她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中,彻底映入白薇薇的眼帘。
虽然南溪的脸被扇肿了,但仍旧能看出那精致的五官,特别是她的这双眼睛,黑眸深邃无边无澜,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就是足以让人深陷其中。
白薇薇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然后就是深不见底的妒忌。
她心底里那棵名为“嫉妒”
的大树在死寂了三年后的今天,破土重来,拼命疯长!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南溪本就被打肿了的脸上。
南溪用舌尖顶着牙后跟还是尝到口腔里蔓开的血腥味。
白薇薇眯了眯眼,“好像还是不够呢。”
柳俊笑了笑,一把按住南溪的脖子,然后将她的脸撞向酒桌。
砰的一声,血流如注。
额头磕在玻璃上。
鲜血染红了南溪的脸。
白薇薇这才点了点头,“果然这样才像一张杀人犯的脸。”
巴掌也好、口水也好、酒也好、毁容也好……
南溪全都受下了,默默地,一声不吭。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还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她心里的最后一根防线就守得住。
她不想问柳俊,为何三年前他们还能兄弟碰杯约起吃喝玩乐,而现在却是一副非要将她置于死地的模样。
她也不想问这间包厢里的任何一个人,她南溪过去二十一年到底有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为何如今所有人都对她避如蛇蝎,甚至跟着某些人一起放声羞辱她。
整个包厢里,或许有人向她投以怜悯的目光,但自始至终也不敢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
南溪这个名字,三年前还是暮城众星捧月的对象。
现如今,她成了一个禁忌。
一个笑话,一个是人都能踩一脚泄愤的对象。
南溪的心依然没有了半点知觉,她将口腔里大量分泌的唾沫混着血腥味统统吞进了嗓子里,正如她将所有人的羞辱和嘲讽都尽数全收。
她慢慢抬起头,无声地看向没入黑暗的男人,唇角微颤,声音淡漠。
“够了吗?”
南溪声音不大,但恰好音乐切换,所有人的清晰地听到了这句话。
一瞬间,都不可置信地盯着正执着地从地上爬起的女人。
她的披肩湿乎乎地搭在雪白的后背上,被酒水打湿的头发湿哒哒地贴着她优美的颈部曲线,明明狼狈不堪,却依旧锁得住别人的目光。
南溪挺直脊背,见黑暗没有作答,她扯了扯嘴角,用手背将脸上的鲜血抹去,拔高音调又问了一遍,“薄先生,够了吗?”
妖治而耀眼。
黑暗中男人吸烟的轮廓早已停住了。
薄司爵的心脏猛得抽痛,快到他没有留意。
他愣了几秒,随即唇角轻勾,噗地发出一声嗤笑,“你说什么?”
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手指不疾不徐点着烟头。
南溪有些急了,她五指攥紧衣裙,拼命忍住强烈不适的眩晕感,赤红着眼回道:“你让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羞辱我么,现在,够了吗?!”
男人起身,推开想要阻拦他起身故意将身体靠过来的白薇薇。
他径直走到南溪跟前,修长有力的手指毫不怜惜的捏住南溪的下巴,特有磁沉嗓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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