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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夫和大虎显然是在为她担心,她显然是在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放手让他自己做。
这一切,都预示着什么,只是不明显。
可他还是捕捉到了。
他在意所有关于她的一切。
“陆文飒,你又想丢下我一个人了,是不是?”
此时夜深人静,周景郁一步步走向她,脚步迟疑,手足无措,惊慌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无论这世上有多少人与我有关,对我来说,你不在,一切都没意义了。
陆……”
他想向她伸手,可是不敢,不敢的同时,偏偏又情不自禁,手伸了又收收了又伸。
陆文飒看得心都揪起来了,大步向前,狠狠地抱住他,整个人深深地埋在他怀里,呜咽出声,“对不起,我……”
我也不想的。
周景郁抬手,将她整个人圈在臂弯里,“我们说过的,生同处,死同穴,无论前路有什么,都有我陪着你,你不要怕……”
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却还在安慰她不要怕。
陆文飒心中更加愧疚难过了。
周景郁轻轻抚着她的背脊,彷如于绝望之处慢慢站立,支撑起另一个同样绝望的人,“方大夫还在外面奔波坚持,你也不要放弃。
就当是为了父亲和孩子,也为了我,我们一起扛,一起走,好不好?”
陆文飒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呢,只能不停地点头。
这个世界多美好啊,她其实一点儿也舍不得。
虽冷风残月,可此地,有心上人。
周景郁的行动力也是快得吓人。
从那天起,不仅是方大夫,就连大虎、陆家旁系各支以及门生故旧等,甚至是过往商贾,都在天下何处寻找各类药草,已经就任吏部侍郎的段云微闻讯也带着哈克奇赶了过来,会同自南疆归来的方大夫及随他而来巫医,收集自各地寄送而来的药草,研制药方。
这件事很快惊动了景和皇帝,两名御医带着宫中的药草,急急北上。
一时间,边陲关隘汇聚四方来客,热闹非凡。
谁都知道是定襄侯凝聚上下之力救治危重的侯夫人,但是无论外人如何打探,始终探听不到分毫消息。
后来,此事慢慢的就没人关注了,东南西北的郎中商客也不再来了,侯夫人的死活也没人知道。
斗转星移,春去秋来。
塞外的原上草绿了又枯黄,枯了又变绿,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景和六年了。
西突厥扼住东西商路,日益强大了起来,在短短的几年间,就吞噬掉了东突厥近半的土地牛羊和人口,气焰直逼大梁边境。
阿史那卜尔为保性命,携妻带子向南奔梁。
阿史那罗毕突厥新王率部千里追杀,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黑色轻骑翩然而至,于令人闻风丧胆的天狼卫刀下,将人救了出去。
领军的,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
而后,玄甲千乘万骑,浩荡出关。
雪夜的一剑之仇,势必要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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