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并没有在殿里,一名黑发黑纱的侍女接引了二人,说鬼王在后殿更衣,请二人稍等,何皎娘坐在椅子上打量这座黑石堆成的宫殿,比起叶红纱和噬沙二人,黑石的王殿的确要气派得多,大厅之中侍立着两排鬼奴,都肃穆无声的站着。
墙壁上黑色的石头光滑如镜,隐约映出大厅里的鬼影,正堂上雕着一座巨大的石像,是个穿着长袍头戴花冠的女人,她长发及地,与身上的黑袍交融在一起,胸前双手环绕做出一个怀抱,可惜臂弯里空无一物,石像面部双眼紧闭,神情并不像寻常塑像那样安详慈爱,反而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悲痛。
何皎娘一时间看的入了神,她从这石像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共鸣,就像是那天在小河边,失去至亲的痛苦与悲愤。
直到黑石从殿后走出来,何皎娘才从石像身上移开眼,跟着叶红纱三人见礼,黑石今穿着一身白衣,衣裳的滚边和衣角用银线细密的绣着,头上束了玉冠,若是不知道其鬼王的身份,旁人还以为他是哪家高门贵族的贵公子。
寒暄了几句,何皎娘便把匕首的事情说了,黑石摆摆手,不在意道:“河主不必在意,只是一把匕首罢了,能够绞杀上古神兽的残魂,已经是物尽其用了。”
叶红纱掩口笑着:“你们一口一个鬼王一个河主的,听得我别扭死了,大家都这么熟了,怎么反而生分起来”
黑石莞尔:“也是,何姑娘还是叫我阿旁吧。”
他看向何皎娘,黑眸幽深,诚意仿佛直达眼底。
何皎娘也不做作:“阿旁公子,您若不嫌弃拗口,以后叫我皎娘就好。”
阿旁又问起何皎娘在弱水修炼如何如何,何皎娘如实以告,自己这几年进益变慢,正好找这位资历深不可测的前辈取取经。
后者仔细听了她的话,沉吟片刻,正色道:“皎娘你最近是不是心神不定,修炼有些急躁。”
何皎娘苦笑道:“是,我一心想着早日修炼变强,好出去地府完成生前未了之事。”
阿旁没有追问“未了之事”
,他细心地给她解释道:“修炼一事最忌急躁冒进,你看这阴间许多厉鬼,太过于执着生前种种,最后都被怨气吞噬变成毫无理智的鬼物,你也要学会适当放下,反正地府百年,人界也不过十几年,何必急在一时呢。”
何皎娘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阿旁殷红的唇弯起,又带了几分邪魅:“但是执念又不能丢弃,我们厉鬼立身至今,就是靠着这点怨气不散才能壮大,两三百年的时光还是等得起的,皎娘修炼之余不妨想想以后要如何报仇吧。”
何皎娘笑起来,反问道:“两百年,不知道能让我修成多少本事”
阿旁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笑,他顿了顿,答道:“姑娘知道女娲造人吗女娲以黄土捏出人形,吹气得生,这样说来,人类的身体不过是一抔污浊的黄土罢了,真正给了人生命的是那一口神女的气息,当我们身体死去的时候,这口气息就变成了魂魄,最最珍贵的,恰恰是这团魂魄。”
何皎娘和叶红纱听得入神,阿旁继续道:“凡间的修道之人修行到极致的时候也是要洗髓伐骨,摒弃原本的肉身,由此可见作为鬼魂已经提前省去了这一步,我们只要不断壮大自己的神魂,一样可以修得大道,呼风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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