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慈看看母亲,有些奇怪,太阳还很高呢。
细心的母亲觉察到有点不对头,在一慈上课走后,她拿了小板凳坐在女儿的睡房门口,小心地听着动静,静静地等待。
一慈回来了,素梅去热饭,然后用洗碗、洗菜板、擦地板来耗时间。
确信小女儿回到床上睡觉时,她又回到客厅,坐在刚才的板凳上,守候着。
她是母亲,最知道女儿需要什么,无论她们长多大,翅膀有多硬,在受伤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需要母亲安慰的。
等在门口,她也感觉踏实安慰。
做母亲的,所做的,也只有这些。
终于在夜晚11点多钟,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帆推开门,看到母亲,一愣,“妈,你在干什么?”
“想和你说说话。
你去吧,我等着。”
一帆冲进卫生间,又走出来,见母亲还在门口站着,像小时候苦难的好时光一样,忍不住让她进屋来说。
也许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妈,你有什么事?”
她又躺到床上,脸朝里。
“大妮,你到底怎么了?妈可不相信你刚才胡说的,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你怎么能胡乱吃减肥药?妈不信,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素梅开始嘤嘤地抽泣。
“妈,我告诉你,你不要害怕啊!”
一帆一字一顿地说,“妈,我很难受。
当然现在好多了,我半年没来月经了,不知怎么回事,每个月都要难受几天。”
“啥?半年?”
素梅虽说是大字不识一筐的农妇,但知道这东西对女人的重要性。
“这可是最厉害的妇女病,去医院瞧了没有?”
“看过了,大夫开了不少药,说要多休息。
我请假一段时间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妈,没事,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病治不好?大夫说这种病算不上什么稀罕,我又不是第一个。”
“好,那就好。”
素梅松了口气。
“就这样吧,我很累,你也累了,睡吧。”
素梅给女儿掖了掖毛毯,不想回去,但又怕女儿发脾气,只好悄悄出去了。
看着母亲轻轻消失的身影,一帆眼睛充满了泪水,为什么对母亲撒谎竟是如此容易?
第二天,她被一束玫瑰色的光亮照醒了,那是从窗后面偷偷溜进来的初冬的第一束阳光,带着外面柿子树的影子,柔和地,静悄悄地在床上开辟出一块地带来,好像播洒种子,让即将到来的冬天孕育明年春天的生命。
什么时候忽略了万能的太阳?它是那么重要,就因为它永不可能消逝而对它熟视无睹?瞧,它的光,它的热,它的明亮,它的温柔暖和和无私,像爱一样。
生命为什么不能像爱一样永久地留在这个世界上呢?她嗅了嗅阳光照射下的被角,有一股太阳的香味。
她走出房间,梳洗完毕,对在厨房忙碌的母亲说:“妈,放下手中的盘子,我想出去走一走,你要去。
一慈!”
她回头喊。
一慈快活地跳出门外,“姐姐,我要去!
不就是‘溜弯’嘛。”
她用地道的京腔学着左邻右舍老太太的的口气说,“去溜弯儿。”
“你的脸色好多了。”
素梅看着一帆在阳光下的脸,“说定了,以后回家吃饭,有汤有水的,吃得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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