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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回来了,老奴是真的很高兴。
更加高兴的是,还有了小少爷,虽然还没来得及认祖归宗,可那是老爷的嫡子,府里是真心替老爷欢喜。
大家也认定了府里会越来越好,老爷再也没有受伤,也没有没日没夜的游荡,他忙活着跟夫人甜甜蜜蜜,”
夏令寐笑了下。
老管家也在笑:“还忙活着抓小少爷。
小少爷可真是野啊,老奴第一次发现汪家的孩子也有这么活泼的时候,不守规矩,调皮捣蛋,还无恶不作。
太皮了,老奴真想揍他。”
夏令寐笑得更加欢快了。
“可是,”
老管家拍了拍膝盖上的灰,那一点点的笑意就如同余辉一般,慢慢的熄灭了。
夏令寐沉默着,隐隐的知道了对方未尽的话。
她嘴角的笑意也散落了下来,指尖摩擦着杯沿,杯中的茶叶已经泡得发了黄,汤水里面的翠绿也沾染了人心的黑,墨绿中匀染着苦胆色。
她说:“可是过去的记忆太深刻了,他总是在担忧,怕我对他失望,怕竕儿恼他,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人再一次的离开。”
夏令寐偶然抬起头,才发现眼角有东西滑过,滚落到了鬓角:“白砚几次三番的对我欲言又止,是担心我再一次的离开伤害到云锋,还是……”
“他是想请夫人跟在老爷身边。
因为,谁也不知道老爷这一次离开,到底还能不能回来。”
汪云锋心里有一道疤,他认定了所有人都很够轻而易举的抛下他。
他的父母,他的妻子,他的儿子,所有人都可能离开他,就算现在不会,以后迟早也会。
他永远都只会是一个人。
他想要守着他们,可也不敢守着他们。
五七回
又下雨了。
夏竕抬起头,颇为恼怒的用手中长棍狠狠的戳着地面,暴雨来得突然,把他的周身淋得湿漉漉的,整个成了落汤鸡。
侍卫们很快就搭起了简易雨棚,太子自顾自的脱了外裳,钻进了棚子里倒头大睡。
没有人搭理小小的,发着牢骚的夏竕。
这行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夏竕忍不住再把棍子戳到了泥土里,一群蚂蚁悉悉索索的顺着棍子爬了出来。
他不小心捅到了蚂蚁窝。
也许是得了趣,夏竕一脚踹到树干上,挂在树叶上的雨水倾盆倒了下来,把蚂蚁们都裹了进去。
黑而小的虫子在雨露里面挣扎翻滚,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总算有侍卫主意到了他,喊着:“小公子别玩了,淋了雨会得伤寒,到时候会误了时辰。”
嘁,原来不是怕他得病,而是怕病了拖累了几个人的路程。
他又不想跟着太子。
他记得当时自己偷偷躲在东宫的屋梁上,看着平日里被他揍得满地找牙的太子殿下被皇帝抓在怀里逼着背书。
记忆中,便宜老爹汪云锋也这么逼过他,还扒了他的裤子。
想着的时候,双腿之间的小象又痒痒了。
夏竕抓了抓,看太子摇头晃脑的背着之乎者也的东西,即羡慕又鄙视。
皇帝比便宜老爹凶多啦!
不准任何人反对他的话,一个不愉就抓人打板子,哪里像便宜老爹那样,只会烦恼的追在他身后跑,抓都抓不住他。
太逊了!
当然了,他根本没见过汪云锋打骂过任何人。
夏竕隐约的知道,便宜老爹很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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