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地一声。
过了一会,她整个头脸露出来一下,然后沉了下去,反反复复。
“啊啊啊!
呜呜呜!”
彩环不停拍打着,眼睛鼻子都被脏污之物糊了,发出奇怪的声音。
夏安安平时舀粪的,是一根杆子很长的木瓢。
她曾经试过,这粪坑足有三米左右的深度。
彩环若是沉下去,定然死在里面!
她若死在这里,自己定然脱不了干系!
李妈妈定会趁机发作,说是她害死彩环的,毕竟这个地方平时只有自己来。
于是夏安安拿起那木瓢,趴在地上,递到彩环手里。
彩环的手碰到个东西,立刻牢牢地抓住。
夏安安用力拖她,把她从粪坑拉了上去。
彩环鼻子被脏污堵了,张大嘴不停咳喘着,大口吸着气。
突然,一桶水从她头上浇下去,冲开了沾在脸上的脏污。
她总算能睁眼能呼吸了,喘着粗气,眼泪鼻涕齐下。
夏安安放下手里的水桶,问:“彩环,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处处针对我不说,居然还想要我的命?
你就这么想做五哥儿的通房?不惜到杀人的地步?
就算你真的这么想,那你从他身上使劲去啊!
你老针对我做什么?我都已经拒绝他了!”
谢彩环跪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着,没说话。
“今日之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夏安安说,“我要去找五哥儿,请他帮我报官。”
她转身要离开。
“安安!
夏安安!”
谢彩环慌忙跪坐起来,“我错了!
我鬼迷心窍!
求你不要找他!”
夏安安只当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我娘得了病!
她只有我这一个亲人,我也只有她一个亲人!”
彩环哭喊,“我把自己卖进这里,就是为了给她治病!
可是钱不够啊!
我想做通房,能多拿些钱,甚至可以求五哥儿帮我娘请大夫看病!”
夏安安慢慢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可是我所有计划都落空了!
他看不上我!
我还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我跟李妈妈借钱,她不借给我!
珊瑚宝钏现在也都不怎么理我!”
彩环哭道,“我真的没办法了!
我只要一想到我娘拖着病躯,吃不上药,甚至吃不上饭,我心里就跟刀子割一样!”
夏安安:“难道你觉得,杀了我,五哥儿就会纳了你?还是你娘的病就能好?”
谢彩环摇头:“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安安,求你,别报官!
我给你磕头,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那样对你了,好不好?”
她使劲给夏安安磕头。
夏安安看着她狼狈至极的样子,还有磕得发红破皮的额头,终究还是心软了,跟她说:“我回去给你拿衣服。
你自己去井边打水,把你自己冲洗干净再说吧!”
夏安安回去,拿了一套衣服,拿了毛巾,又拿了二等丫鬟们可以用的皂角胰子。
想了想,她又拿了薄棉被,然后去厨房那边请周婆子帮忙烧点姜汤,这才去了菜园子那边。
彩环给她自己冲了许多水,夏安安又帮她打水去了工具屋那边,用皂角胰子洗了头和身体,换上干衣服,总算像个人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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