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后,我一直派人留意你的去处。
只不过,你既然想靠着自己的力量,我便也乐得袖手旁观,省得出力相助反倒落个埋怨。”
继续讪笑:“哪能呢?我岂是如此不识好歹之辈?
“天底下最不识好歹的,你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否则,当年为何一意孤行要离开?否则,如今为何坚决不肯现身一见?”
苏晗站直,侃侃而言:“我明白,跟着王爷必能一帆风顺仕途坦荡。
然而,王爷身边多的是高官要员经天纬地之才,却绝少有真正了解地方吏员之状况的人。
王爷掌管吏部,对各级官员可谓了若指掌,但对真正办事的那些人怕是知之甚少。
若要强盛大梁,首先便要整顿吏治,若要整顿吏治,又怎么可以抛开那些实际执行国法国策,与百姓面对面接触的大小吏员呢?这些年,我自村落到县衙到州府再到京师,一路走来,自认接触面还算广,接触的级别还算多,也许,对王爷会有些许的用处。
至于来了帝都,之所以迟迟未去参见王爷,实在是因为囊中羞涩,一直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拜礼,到时候万一被门房推搡出来,那多没面子。”
说到最后,自嘲一笑,状似调侃。
凌王却神情一肃:“你的意思是,我府上有人私受贿赂?”
“这也是难免的。
王爷如今风头正健,想要巴结之人怕是首尾相连的站着也要绕‘永安’转三圈,不疏通一下关节,岂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踏入王府大门,要求与王爷一晤?所以,王爷手下的人,的确是在忠心事主,为主分忧,以免王爷操劳过度。”
“你开涮开到我的头上了!”
凌王沉脸薄叱,苏晗笑着噤声。
慢慢踱至门口,仰望灰蒙蒙的苍穹,默然片刻,凌王方缓缓言道:“仲卿,你是说,我锋芒过露了?”
“是。”
苏晗来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最具实权的户部,吏部,兵部,有两部在王爷手里,兵部则直属皇上。
看起来,是皇上对王爷的无上信任。
然而,又焉知不是一种试探?毕竟,太子的地位,依然稳固。”
凌王的眼角微微一跳:“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没有。
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蹊跷。
王爷不觉得,太子有些太过安静了么?另外,总领六部的丞相,名义上是不与任何皇子交好,只忠于皇上。
但其实换个说法,就是忠于皇权,忠于皇位的继承人。
在相府的这两个多月来,经我手递给丞相的太子信笺便有六封。
虽然丞相都公开记录在案,内容也都是一些国事上的讨教,甚至是学问上的探究,然而,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增进私谊的方法。
况且,还可以给丞相留下一个虚心求教,兢兢业业的印象。
恕直言,在这一点上,王爷与太子相差甚远。
王爷只知埋头做事,而不屑于表面功夫,只求大刀阔斧革除弊端,而忽略细枝末节的小瑕疵。”
苏晗轻轻一笑:“所以,王爷才会不知手下人私受贿赂这种小事。
更没有在意,倘若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造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王爷心志高远光明磊落,不耻阴谋勾当。
然则……”
话音一顿,侧身,直视凌王双眼:“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古以来,夺嫡的路上,永远暗箭多于明枪。”
眸色一敛,沉吟不语。
又是一声轻笑:“王爷想必知道,我现如今的出身,乃是‘郑家村’村长郑锦之长子,与曾经的凌王府全无半点瓜葛。
这也是为什么我迟迟未登府拜见的原因,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小官员,怎敢高攀凌王?”
恍然:“原来你那时候就开始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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