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愈暗,风未起。
院子本来很空旷,现在却像菜市场一样。
市井七侠绝对可以摆出一个五脏俱全的小集市。
小商小贩天生就对公门中人没有好感。
身为社会底层,免不了被捕头衙役索贿剥削。
市井七侠绝对看多了、也经历多了这种龌龊。
不过,他们有能力反抗。
或许,他们甚至会凭借自己的手段去玩弄那些不开眼、敢伸手的差人。
江湖就是如此,只有手段高明,才能铲平路上的阻碍,按照自己的方式走自己的路。
墙面处,一只老鼠在东张西望,突然似乎受到惊吓,一个闪身就窜回洞里。
陆小凤本来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此刻,他宁愿独自一个人在在这里喝酒,也绝不愿意在紧张的气氛下喝酒,轻叹一声,道:“他的刀是否锋利,有一个人最清楚。”
山西雁道:“谁?”
陆小凤道:“西门吹雪!”
山西雁眼神一凝,西门吹雪出道至今,每战必胜,剑下无一活口。
赵启能够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喝酒,绝不是徒有虚名。
陆小凤的性格,他很了解,刚才说的话,他也很清楚。
但有些事情,不能退缩,他喃喃道:“看来,保定府人头滚滚,江南盐帮血流成河,都是真的!”
陆小凤道:“是!”
山西雁眼中精光四射,朗声道:“山西人的脖子硬的很,也不怕流血!”
掷地有声的话语,无论哪個人听到,都不会认为他是装样。
陆小凤苦笑一声,道:“我不是神医,脖子断了,血留干了,我都不会治!”
山西雁认真地看着陆小凤:“那也是我自找的!”
赵启笑了笑,突然不想拔刀了,因为他产生一种恶趣味,如果让这些嘴里骂着朝廷鹰犬的人,成为鹰犬,岂不是很有趣,他突然插话道:“你了解霍天青么?”
山西雁怔住了,不解地转头看着赵启。
霍天青在他心里绝对是一个宝贝疙瘩,怎么可能不了解。
赵启道:“天禽门唯一的香火血脉,你们想舍命护着,也算是不负师门恩情。”
山西雁沉声答道:“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敢让霍师叔出现一点意外。”
赵启笑道:“你觉得,这是他希望的吗?还是,这其实是你们一厢情愿!”
山西雁沉默着,过了许久,沉声道:“无论如何,我都会替他铲除障碍。”
赵启道:“你以为,是我找到他麻烦?”
山西雁道:“哦?”
陆小凤插话道:“绝不是!”
赵启笑了笑,道:“无所谓,毕竟珠光宝气阁藏着巨额财富,我又擅长抄家灭族!”
接着神色一冷,不屑地说道:“不过,凭你们能拦住我么?”
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院子里,睥睨地看着市井七侠。
屋内的三人,立马跟了出去。
陆小凤凝重地看着,他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自相残杀。
花满楼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放心!”
陆小凤一愣,突然松了一口气。
赵启没有拔刀,反而是亮出两个拳头。
七杀魔刀没有刀,就少了几分杀气。
抽旱烟的老者,磕了磕手中腰杆,刚烧红的烟丝便掉在地上,笑道:“咱们被小觑了!”
卖包子的性情最烈,冷笑一声,道:“咱们本来就是小人物!”
脚尖一点,便挥掌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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