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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潜望着面前的姑娘,下拜道:“姑娘说,生为寻常,自不愿终身锁于牢笼之中。
然心有所属,便心甘情愿一世被锁在这儿,无怨无悔。”
他彻底破去心防,仿佛勘破心意后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在嫔御与宫娥间游走,只是为了使他言明心意。
而他一次次避而不谈,难道是真想让女儿家先坦明心迹?太蠢了,他当真太蠢了。
蠢到十二年看不破眼前人,错在想要维护,却不断辜负。
如今她生死难料,他又该怎么办呢……
遥想他身在偈州,屡屡遭受军官为难。
上欺下压,难免多是绝望。
当他被放逐于凄寒之地,只能以寡胜众时,是她的书信拯救了他。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万里外的家乡,还有一人将你时刻挂念,她是如此的期盼你早日归来。
他那时是凭着这零星的希冀得胜的,又是凭着这份难得的挂牵回到京师,见到于禁庭受教两年的思懿。
她那时仍是笑着的,笑着问他:“殿下,听闻偈州石榴极好,殿下可尝过不曾?”
不过随口一提的笑语,却冲淡了两年有余的阴霾境遇,两人相视一笑,尽数事宜都不言而喻。
翌日天明,度潜取来朝服。
“陛下,您该更衣起舆了。”
今上仍旧看向沉睡中的思懿,“今日免朝。”
度潜深知他爱重思懿,然却不料为她,他连政事都能放下。
“陛下是怕姑娘无人照理?奴定亲自看护,寸步不离。
请陛下放心。”
他苦笑道:“是怕她醒那时,第一眼瞧见的不是我。”
第8章菱歌一曲心意明2
免朝消息一出,如同惊雷滚滚。
今上自践祚便积累起的勤政美誉不由得亦受质疑。
连续十数日如此,他谁也不愿见,极少用吃食。
便像是她若会活不得了,他便要即刻殉她而去。
直到第十五日夜里,度潜觉得再不能如此。
去时他在替她拭脸,如同对待传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见是度潜,他便坐回原处。
“王休说,不知思懿何时会醒,兴许三两日,兴许一两月,又兴许一年半载,或者……永远。”
度潜跪坐于一旁道:“那么陛下呢,就打算终身守着姑娘,只做她的心爱之人,不管黎民百姓了?”
他看看思懿,又望向度潜:“如无她,即使能青史留名,这一世终究是毫无意义。”
度潜肯定道:“为了能与陛下长久厮守,姑娘定能从鬼门关转圜归来。
可若那时陛下却形容枯槁,又要怎样对姑娘讲?姑娘平日最渴望陛下事事顺遂,同您一样欲观太平气象。
若有朝一日,她知晓缘于自身,陛下不理诸事,又会怎样自责?请陛下为姑娘着想,莫再耽搁朝政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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