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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跪在地上,晃了晃脑袋,尖锐的耳鸣几乎让她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剑。
一时有沅霜的声音,或是父母的声音在耳侧来回盘旋,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冰天雪地里朝她招手,说要带她回家的少年。
那些声音和画面都在不断地勾起埋藏在她心底的,某些血淋淋的记忆,引诱她心中的怨愤不断放大。
在诸多嘈杂的声音在她耳畔越发尖锐急促的时候,辛婵终于提剑转身,强大的剑气便震荡四散。
尖利的惨叫声传来,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
也是这一刹,周遭所有笼罩在她眼前的黑暗都随着那些声音渐渐隐没消散,辛婵提着剑站在那儿,剧烈地喘息间,她抬眼才发现自己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黑气俱散,只留下几缕被削断的长发被冷风吹得挂在了树梢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臭味飘散。
冷风吹得辛婵终于越发清醒,也越发头疼欲裂,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却无端撞进一人的怀里。
辛婵仓皇回头,
正好撞见这朗月之下,如此潋滟动人的一张脸。
“你……”
她嘴唇微动,嗓音发干。
他扶住她的手臂,又伸手轻触她冰凉的面庞,垂眼静静地看她片刻,才道,“小蝉离了我,就成了这般可怜的模样……”
他在轻叹着,又捏了捏她的脸,“这教我如何放心得下?”
辛婵挣脱开他的手,目光再停驻在院中的那棵枯树时,她便立即提着剑去挑开一层又一层的泥土。
后来她干脆用手去挖。
谢灵殊就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用那样白净的一双手去挖开一捧又一捧的泥土,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看着她从泥土里挖出来一只木盒,也看着她摸了那盒子好半晌,才缓缓打开。
那是辛婵的母亲藏银钱用的盒子,她总爱埋在这棵树下。
这还是从前弟弟辛黎偷偷告诉辛婵的。
此刻临着院中灯火,辛婵看清了那盒子里有一个又一个的布包,每一个布包里都装着些零散的银子,而布包上头还用毛笔简单地写着一行又一行的字:
“辛黎娶妻之用”
“辛黎学画之用”
“辛黎远行之用”
……
布包大大小小有很多,但每一个上头都只歪歪扭扭地写着“辛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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