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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策低头,将紧密的距离拉得更近,薄唇贴上她的双唇,并不深入,只是浅浅摩挲。
“忘了你自己说过什么?”
他低低道。
说话时喉结轻滚,薄唇在江音晚的唇上带起阵阵酥麻。
“罪女不敢忘。”
江音晚认命地闭上眼,潸然的泪从眼角滑到鬓边。
裴策一手抬着她的下巴,另一手还扣在她的柔荑上,引着她,慢慢凑近他腰间玉带。
温凉的玉触在指尖,江音晚却如遭烧灼,猛地将手后撤,被裴策不轻不重摁住。
她紧紧闭着双目,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抖得有多厉害。
几息后,覆在江音晚唇上的温软触感倏地退开,扣在她手上的力度也顿然撤去。
她能感知到一道凛寒的视线凝在她的面上,无声僵持。
江音晚强逼着自己将手停留在玉带上,纤指摸索着触碰到螭纹蟒首玉带扣。
然而裴策猛然起身,用力掀开幔帐,大步向外走去。
江音晚赶忙睁眼,只匆匆瞥见他晦沉的面色和阔步离去的颀长背影。
床幔一重一重浮动着落下,四周边垂缀的丝穗,晃得纷乱。
她兀自维持着半坐半仰的姿势,茫然无措。
她浑浑噩噩地想,自己惹怒了裴策。
畏惧与懊悔,在过分的旷寂中丝丝缕缕攀生。
这下会不会被送回教坊?甚至私逃之事被揭露,罪加一等?
自己怎就如此无用?
夜色沉酽,香漏无声,灯影幢幢。
良久,江音晚双手环上纤腿,巴掌大的小脸埋在膝盖,传出幽微的啜泣。
第4章诽别梦
漏尽更阑,月没参横。
江音晚也不知道自己抱膝坐了多久,起初是在哭,后来啜泣声歇,只是惘然呆坐着。
灯烛的光透过一道道薄薄的杭罗床幔,柔和安谧,幔上盘金绣的螭纹,在锦衾上投下隐约的影。
江音晚伸手,指尖一点一点勾描着螭龙盘踞的影边,默默无声。
膝上的伤,许是涂了药的缘故,此时微麻地泛起痛。
一夜惊惶奔波后的困倦,也终于漫了上来。
江音晚维持着这样的坐姿,不知何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夜的长安城,大雪如琼花落尽,银装素裹。
翦翦寒风里,屋脊鸱吻无言相对,渐覆积素。
江音晚的梦里,犹有萧萧风雪声。
却是在她生长了十六年的朱楼绣阁里。
熏炉轻烟送暖,珠帘卷起,絮雪片片飞来,悠飏一如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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