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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完发髻,裴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稳稳行到了那梨木桌前。
江音晚看到外间书案上,堆着许多公文,猜到裴策为了等自己醒来,将公务挪到此处来处理。
正想着,裴策已抱着她坐下,她被放在了他的腿上。
江音晚不敢看周遭的婢女,双眼漉湿望向男人矜淡的峻容,软软去推他的胸膛:“殿下,有人看着,让我自己坐吧。”
婢女们自然都敛声屏气,不敢抬头。
裴策捉住了她的小手,随口道:“无妨,她们不敢看。”
江音晚的柔荑,在他掌中微微转了转,轻轻挠了两记,再唤一声:“殿下……”
裴策眸色浅淡凝她一眼,敛着深不可测的险。
半晌,终是遂了她的愿。
一臂揽着她的肩,一臂挪到她膝弯下,就这样将她抱起,放在了旁边的座上。
江音晚的右手掌心还肿着,裴策舀了一匙粳米粥,递到她唇边。
她乖乖咽下。
裴策又夹了一筷子鲜菱喂她。
昨日那只鹦鹉,正悬在外间临窗处,在紫檀镶金丝的鸟笼里,扑扇着青翠欲滴的绮丽翅膀。
裴策抬头望了一眼,想起昨日听到的禀报:“这只鹦鹉,你不喜欢?”
殿下赏赐,怎能说不喜?江音晚两颊鼓了鼓,弱声道:“没有不喜欢。”
裴策轻笑一声,未握筷的手揉捏她的耳垂,随口道:“不喜欢,叫人丢出去就是了。
孤再寻别的来。”
江音晚的眼睁圆了一些,凝着他的表情,确定这并非玩笑,微微愕然。
她有些着急,纤手攥住裴策的袖摆,轻轻晃了两下,道:“殿下,不能丢出去的。
寒冬里不易存活,您把它带回东宫的花房好不好?”
裴策并不理解这些多余的善心,不过乐于配合他的晚晚,轻“嗯”
了一声,便看小姑娘露出了一点笑靥。
*
皇帝的伤情,进入腊月后渐渐好转。
腊月初六,天子重新临朝。
虽一目还缠着纱布,然而天颜不可直视,更无人敢议论,天颜是否有损。
到了腊月初八,是本朝的腊日节。
本朝循古风,有在腊日饮酒的习俗。
(1)
皇帝伤未痊愈,不能饮酒,便未按往年之例宴饮群臣,只循例将口脂面药等物赏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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