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躺了许久,只觉得身子僵硬,此时坐在窗前,有微暖的风缓缓吹拂进来,倒是有些舒爽,她借着明媚的阳光,随手拿起连着绣品的绣花针,继续绣起来。
如今已是夏末,但近午的阳光仍带着烈意,德阳大病初愈,这样的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刚刚好,她穿针引线,认真的低头绣着手中的牡丹,丝毫不知,院中早已多了一人。
夏侯永离不知自己怎么会走到东厢房的院中,他不过是看外边消停了,出来转转而已。
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窗前那道柔弱的女子侧影时,便再也挪不动脚步。
近午时分,阳光还不是最炽热的时候,但烈意渐浓,窗前的女子整个笼在阳光中,不曾梳妆,面容清瘦,乌黑的秀发倦怠的披散着,松松的垂在肩部,衬着娇嫩白皙的肤色更添三分柔弱。
她侧坐于窗前,只能看到她的侧颜和水亮乌黑的眼眸,那裹着烈意的灿阳就在她的眸底氤氲着,泛着迷人的流辉,她的长睫轻轻眨动着,如蝶羽般,轻柔的阳光软软的落在其上,一下下的眨动令他的心也随之颤了颤。
此刻,她正拈针而绣,洁白如蝶的指熟练的飞舞着,如千千万万的闺中少女般,单纯、专注。
她脸部的线条那般的柔软,仿佛最饱满的水蜜桃,在阳光下甚至能看到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镶着灿金的光。
整个人纯净得如云潜国最美的冬雪,令他移不开视线。
风吹拂而过,阳光更加炽热,院中的杨树发出哗哗的响声,落了几片树叶,空气也更加的燥热起来。
许久,夏侯永离才回过神来。
他不满的蹙眉,自己在做什么?
那个满腹诡计的女人大病初愈,连妆都不曾添,他为什么会看个半天,还觉得她能与云潜国的冬雪相比?
哪里能比?明明很丑!
瞧,她的脸色带着三分腊黄,唇上都没什么血色,眉目间满是疲惫,也唯有阳光正好,镶在她周身给她添了几分颜色而已!
想到这里,夏侯永离转身向院门走去。
刚刚走到院门,迎面碰上来寻他的小洛:“公子?您怎么在这儿?”
夏侯永离浑身一僵,极快的回眸看了眼窗前那个认真绣织的女人。
正被他暗自嫌弃的女人显然听到了小洛的声音,抬眸看向院门处。
小洛怔住了,公子为什么黑着脸瞪他?
“公子?”
德阳透过窗子,看到站在院门处的夏侯永离和小洛,立刻绽开一个温柔浅笑。
小洛连忙窗内的德阳施了一礼:“见过夫人。”
德阳连忙道:“不必多礼!”
说着,她匆匆离开窗前,不消片刻便踏出房门。
“公子。”
德阳快步走来,含笑冲夏侯永离福了福。
小洛看了眼夏侯永离,见他神色僵硬,有点莫明其妙,不过公子在外人面前始终是傻的,所以小洛连忙躬着身子回道:“夫人万勿多礼。”
德阳抿唇一笑,有几分腼腆,水亮的凤眸中含着一抹惊喜,好像真的是盼着夫君归来的妇人般:“公子进来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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