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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提都没提去村卫生所的事,一是这时候的村卫生所没有急救的能力,二是包景善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孩子带走。
就像何云说的,要是再晚来一步,这孩子说不定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包景善不觉得自己是个善人,可也看不得孩子就这么活活受罪。
何云在边上,颤颤巍巍的碰了碰何阿狗冰凉的肌肤。
冷得像死人一样。
要是早一点,再早一点,就好了。
她原本想着,酒疯子怎么也要到晚上才会酩酊大醉,却忘了对这种货色来说,喝酒本来也不分早晚。
打人也是。
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包景善把地上的孩子抱起来的时候,只觉得他薄得像纸。
这是个比何云还要瘦小的小孩儿,真真正正的皮包骨,骨头都比一般人更细弱些,仿佛一捏就会碎。
也不知道是被人抱起的震动,还是因为温暖的体温,何阿狗稍微恢复了一点神志,模模糊糊的半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抱起他的人。
“爸……爸爸……”
他模模糊糊的叫着,然后又昏迷过去。
那微弱而含糊的声音,却比天上的闪电威力更大,一下把包景善的心脏劈成了两半。
他慢慢站起身,小心翼翼捧着这孩子,生怕过度的晃动加重他的伤情,然后又以尽可能快而平稳的速度回到车上,打开急救箱,给这个孩子做简单的处理。
何云也在旁边帮忙,飞快的递过去各种止血药,纱布,还有保温毯之类。
她无意间看到包景善的神色,严肃得近乎于狠戾。
明明手上的动作,还是那么温柔,小心。
何云一怔,又有些羡慕的,看了昏迷中的何阿狗一眼。
处理好何阿狗的伤情,天上的雨也终于小了。
包景善把受伤的孩子安置在后座上,让何云护好他,就一脚油门,飞快离开了这座状似平静的村子。
从始至终,甚至没有人意识到,村子里来过外人。
直到天色转暗,躺椅上的酒疯子终于醒来,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开始叫:“臭小子,给老子拿杯水来!
渴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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