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雪岩家里出来的时候,一轮细细的月牙当空孤悬。
释龙抬起头,多清澈的天空啊,月亮即使只有一弯小牙,仍然是那么明亮。
漫天的星星闪烁,从当头一直延伸到天边。
这时候还没有雾霾,空气是如此干净。
释龙深吸了口气,即便是在上海这华夏最大的城市,空气仍然是那么清新。
一旁的沈荣又犯了毛病,一袭长衫,一把折扇,一脸俊朗,一根长辫。
咳咳长辫看起来就那样,其余的看起来还真是风流才子的样子。
释龙拍了拍沈荣的肩膀:“烟来。”
沈荣顿时一个侧步闪出去好远,满脸不舍:“你这才给我的,还想要回去?”
释龙好笑道:“谁要要回来?就一根,一根!”
沈荣慢吞吞地拿出烟盒,小心翼翼抽出一根,递给了释龙。
自己却没有拿,想来是要省着点抽。
释龙接过烟,“啪”
的点上。
深吸一口,脑子一片迷糊,而后愈发清醒,微微熏意就这么散了。
他盯着烟头上慢慢升起的一缕烟柱,沉声说道:“这银币一定要铸,无关赚钱,只是为了不被洋人控制我们的货币。”
沈荣怔了一下道:“以前我没想过。
昨天那李公子要银币,刚刚饭桌上胡雪岩又诉苦没有银币,我才意识到这银币越来越重要。
你说的货币,就是指银币吗?”
释龙摇了摇头:“货币是统称,铜钱,银两,银元,纸钞,统统都是货币。
然而现在朝廷无能,自己的银两铜钱都愈发不受欢迎,等到他们被逼得迫不得已开始铸银币的时候,怕是已经有些晚了。
那时候市面上都是洋人的银币,我们怕是要仰人鼻息啊。”
沈荣认真打量着释龙,忽然噗嗤笑出声来,打趣道:“我是商人,可没有释兄这样忧国忧民。
在通州鲸吞杨全仁的酒馆之时,我可没看出来释兄还有这等胸怀。”
释龙尴尬了一下,讪讪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又不是犯法去抢我这也不算忧国忧民,只是一想到一国的财富都受外人控制,那我还能怎么赚钱?岂不是都要给洋人当奴才去?”
沈荣听他说得认真,收起笑容说道:“哥们儿不才,也认识到这铸造银币的重要性。
只是胡雪岩也说了,这里面牵涉到的方方面面太复杂,不是我们能解开的。”
释龙看着他,压力声音缓缓说道:“若我们不去问朝廷要批文,自己私自铸币呢?”
沈荣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看左右,声音压得更低:“被朝廷发现,轻则抄家判刑,重则是要看脑袋的!
再说,你没有朝廷批文,打算将银元铸成什么样子?江南通宝还是释龙通宝?谁敢要?”
蓦地,沈荣忽然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望着释龙两眼放光:“释兄啊释兄,我突然发现你这名字了不得啊!”
释龙莫名其妙:“怎么了不得?”
“释龙,弑龙啊!”
沈荣右手比划着:“咔嚓!
你这名字有点大逆不道啊!”
释龙哭笑不得:“你怎么就不能正经一点?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这话传出去,说不定我哪天就掉了脑袋!”
说完缩了缩脖子,还真觉得后颈一阵恶寒。
沈荣本来还有点开玩笑,却是越想越惊心,喃喃说道:“不成不成,有心人要是那这个做文章,说不定还真能阴到你。
你得换个名字,这名字太危险。”
释龙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名字乃父母所赐,怎能随意就改。”
开玩笑,自己穿越到这里,要是连名字都改了,那可真就一点回忆都没有了。
沈荣眼珠转了转:“那释兄你的字是什么?以后跟人介绍,就介绍你的字。”
释龙愣了,自己还真没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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