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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牙先行了礼,没再说话,眼睛盯着匣子,神色渐渐担忧起来。
雍唯更加不高兴了,为了体现他没有虐待胡纯,特意挑选了最美味的茶点,捏碎,用拇指和食指粘起点碎屑,神情凛然地均匀撒进天匣,仿佛在喂鱼。
胡纯气得在匣子里尖叫,还跳脚,雍唯胸闷,眼睁睁地看着茶点碎屑浸了茶,在匣子里变成泥石流,胡纯头发上全是黏腻的茶点泥,看上去……是有点儿恶心。
他听不见胡纯在嚷嚷什么,又何须听见,肯定是在骂他。
茶点屑越来越膨胀,把茶水都吸没了,变成呕吐物一样的黏泥没过胡纯的小腿,胡纯站在泥里动不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雍唯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误,也不觉得理亏,单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用毛笔笔杆把她给挑出来,想了想,把她放进茶杯洗一洗,茶杯里的茶还很烫,胡纯一下子哭爹喊娘地抱紧毛笔不撒手,雍唯嫌弃地看她头发上还有点心泥,热心地用笔杆把她怼进水里涮干净。
胡纯气得闭眼装死,漂在茶面上,动都不动了。
雍唯把她捞出来,一片茶叶嫩芽沾在她头顶,他用指头帮她弹走,可是现在她太小了,他一指头弹下去,茶叶是掉了,她的脑袋也被他弹的剧烈后仰了一下,于是她又抱着脑袋哭了。
雍唯绷着脸,神主失手就不能叫失手。
他低气压地在笔洗里把天匣洗干净,毛笔再次挑起胡纯,把她往匣子里送,胡纯抱着毛笔不松手,他不耐烦地使劲磕了几下,又看见她直直地从笔上掉进匣子底,摔得一动不动了。
雍唯气恼地盖上盖子,随便她吧,怎么他做什么都好像不对。
“你!”
他抬眼看青牙,“有什么事?”
他一股火气全冲青牙去了。
“神主……不知胡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您要如此惩罚她,看在她修行尚浅,肉身脆弱,请您……求您手下留情!”
青牙隐忍地说。
“凭你也敢说这些?”
雍唯听了更加气恼,现在说他是一片好意没人信了是吧?他一拂袖,青牙被冷风推得连滚带爬地翻腾出殿去了。
殿外的青牙爬起身,缓了一会儿才把气息调匀。
他看了看门口站着的雪引和霜引,最后还是向霜引抱了抱拳,“请问这位姐姐,神主用来关胡纯的水晶盒子是什么宝贝?”
他对把人关闭在里面的东西都没好感,很能体会胡纯独自在里面的感受和心情。
霜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那是八宝水晶盒,神仙妖怪进了那个盒子,七天内也是一滩血水。”
她皱眉,想不明白,神主明明对狐狸精有意,怎么会用八宝水晶盒关她?
雪引听了,神情鄙夷,她本想纠正霜引,那个盒子不是八宝水晶,可看青牙震惊的神情,她又不想说了,最好能有什么热闹看看。
看热闹的想法刚闪过,就听见中门那里传来嘈杂的争执声,神主讨厌笑容,更讨厌噪音,在世棠宫,唯一的笑容来自狐狸精,唯一的嘈杂——一般来自辰王姐妹花。
果然,风引带着几个人在尽力阻拦琇乔,琇乔还穿着火红的狐皮披风,没有因为被阻拦而仓促,手里握着剑,走路一步三摇,不像风引他们在阻拦她,倒像她在驱赶风引他们。
很明显,她是来向狐狸精示威的,神主已经告诫过她,不要再在世棠宫穿狐皮了,她并没听进去。
比起青牙能掀起的风浪,这位辰王小公主的能力可强多了,她制造的热闹才叫真正的热闹。
抱着这样的想法,雪引并没积极地参与进风引他们的阻拦中,反而闪在一边,就动动嘴说:“琇乔仙子,天色已晚,明天再来吧。”
琇乔根本没把仙侍们当回事,更不可能听他们说什么,仗着手里的长剑,一路张狂地走进殿里去。
雍唯在内殿早就听见了,心里很烦恶,不想让琇乔闯到后殿来,阴着脸,负着手,走到前殿,正巧琇乔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雍唯看了眼她的披风,眉头浅浅地皱起来,这个神情虽小,却已满脸嫌恶之色。
琇乔受不住他的讨厌,咬牙一挥剑,使得风引他们不得不退开几步。
“你们都下去。”
雍唯瞧不得她对他下人张牙舞爪的样子,吩咐风引他们退下。
“你和你姐姐,立刻离开世棠宫。”
风引他们刚退出门口,雍唯就对琇乔说,语气很冷淡。
“雍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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