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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假假,最是难辨,何况这本就是真的。”
下过一夜秋雨,赵诩与轩辕晦难得在园中赏雨,度过半日悠闲时光。
轩辕晦挑眉,“这嬷嬷是枳棘找到的?他既是轩辕昕的奶娘,为何愿意相助?”
他二人正靠着亭子听雨,轩辕晦近来越发没有坐相,整个人都瘫在赵诩身上。
赵诩自然求之不得,任凭他倚靠,时不时喂他些茶水瓜果,外人眼里看来肃王夫妇是天下无双的恩爱,肃王妃是独一无二的贤惠。
“殿下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李嬷嬷虽是陈昭仪的亲信,可却也因她一世不得出宫,对她本就爱恨交加,加上如今枳棘找到了她在宫外的儿子,发觉竟是个嗜赌成性的赌鬼,便诱之以利。”
“他为她儿子还清赌债,她便豁出去一条命?”
轩辕晦颇为怀疑。
赵诩剥了个葡萄塞进他嘴里,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他那儿子三十郎当还未娶到媳妇,又赌得几无容身之所,债主还威胁要取他性命,你说李嬷嬷能不慌么?”
轩辕晦慨叹一声,“若有这般好的母亲,我当日日承欢,恪尽孝道,这儿子也太忤逆。”
他面色惆怅,赵诩知他想起早逝生母,便安抚道:“殿下如今作为,端顺贵妃在天有灵,定然甚感宽慰,何况独孤贵妃仍在,王爷想要尽孝,多加联络便是。”
轩辕晦点头,“不错,近些日子我忙于练兵,大小事宜托付给你不提,独孤母妃那里恐怕还得劳烦你代我做个孝子。”
“儿媳给婆婆尽孝,那还不是应该的?只是自古婆媳难处,若是我与贵妃有什么罅隙,王爷还是宽宥则个。”
轩辕晦这些年扮作惧内的荒唐王爷,早就入戏得很,竟想都没想道:“我自然偏帮你。”
赵诩瞥他眼,对他没脸没皮这话也不当真,径自绕回原题,“总之,如今轩辕昕和邓党龃龉已生,咱们暂且隔岸观火,必要的时候,拉上崔静笏一把。”
邓党盘算着让轩辕氏彻底失势,取而代之。
皇帝想摆脱邓党,自立门户,顺便再削了轩辕晦这个碍眼的蕃王。
轩辕晦想让皇帝失去民心,自己再名正言顺地继位。
而赵诩,却隐隐觉得,恐怕轩辕晦的九五之路不会如此顺畅------
轩辕昕的皇位定然坐不稳,而若他有了子嗣,邓党完全可以再扶持一个听话的小皇帝;更何况,邓翔当真等得起么?
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轩辕晦这大位怕不是从轩辕氏手中承袭,而是从邓氏手中抢来。
这些年虽谈不上万事顺遂,可比起一开始的一穷二白、束手无策,轩辕晦也算得上得意,于是眉宇间隐隐又有了些少年轻狂。
“殿下,”
赵诩放下杯子,正色道,“崔长宁奸猾,你可不能中了他借刀杀人之计。”
轩辕晦茫然道:“此话怎讲?”
“这天下九州兵力,你可知轩辕昕能调度多少,邓氏又实际控制了多少?”
他神情肃穆,轩辕晦也认真起来,“作为天子,轩辕昕至少可调度二十万之众,而邓氏……”
他面色一白,赵诩知他长于练兵,比自己更通兵道,此刻已想明白其中关节。
“从太皇太后和德宗时便留下的规矩,虎符天子与骠骑大将军各半,实际上没有邓翔那块虎符,轩辕昕最多只能调动御林军!
咱们的心腹大患,从来都只有邓氏!”
“没错,所以我们该如何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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