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拿不定主意。
只是微微抬头时,我的目光却凝滞了,那榻旁挂着的,竟是那一日我缝过的那一件破衣!
顺着我的目光,范蠡也看向那一件衣物,”怎么了?”他不解我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这样一件破袍,还留着干什么?”我的声音微微有些轻颤,从范府一路被打退到会稽山,他竟一直都带着那件破衣?
“嗯”,范蠡轻应了一声,”不知为何,总舍不得丢掉。
”他的表情有些温和。
“舍不得……丢掉啊……”我弯了弯唇角,抑制住眼中的酸涩,”可是补得很丑耶!
”
“嗯,的确有点丑。
”范蠡轻轻笑了起来,一脸的温和。
“范大哥……”一双白晰到近乎透明的手儿轻轻覆在范蠡略显粗糙的手上,西施怯怯地开口,”我心口疼。
”
范蠡立刻转身仔细扶着她躺下,仿佛完全忘了我的存在一般。
我看着西施,透过范蠡的肩,她也看着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对我有那么深刻的敌意了。
因为,她知道范蠡逝去的那一段记忆里有我的存在!
没有再说什么,我转身便离开了营帐。
后来的几天里,大家突然都忙碌了起来。
我只隐隐听到他们都在谈论一件事情,越王勾践准备派使者入吴求和了!
这一场战争终于要结束了吗?暴风雨前的宁静期要开始了吗?
下毒事件之后的第五天,天色有些暗,我刚刚从君夫人处回来,便听到营帐里有谈话声。
自那一日之后君夫人似乎对我和善多了,总是召我去陪着她说话逗趣,天知道我快累死了!
而此时听到有喝酒谈话声,我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因西施身体不适,文种又喜欢往莫离处跑,因此他们倒常来莫离的营帐里喝些酒,就像以往在留君醉时一样。
“想不到君上竟然会答应我们的建议。
”是范蠡的声音。
“嗯,从困守会稽山的第一天起,我便一直谏言向吴王求和,当时他还大发雷霆呢。
”文种似是喝了一口酒,又恢复了以前那副雅痞的腔调。
“不知道君上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范蠡说着站起来身来,”你继续喝,我该回营帐看看夷光去了。
”
我忙躲到一边,看着他离开。
“香包子,心痛吧。
”身后突然传来文种的声音。
我连忙转身,看到文种正拎着一只酒坛站在我身后。
“是啊,心很痛。
”我笑,一本正经地道,心里一阵撕裂的疼痛渐渐袭遍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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