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稣轻声道,声音依旧听不出旁的意思,似乎只在陈述事实。
陈锡闷咳两声,而后迅速用余光精准拉起吟稣的手臂,在上边写道:“我信,但……”
T顿了顿,道,“那是规则层面的问题,我……”
T又停了片刻,而后继续道,“我不是不信你——我对你绝对信任——只是,我觉得,信你能够违抗它,反而是在为难你。”
吟稣温柔地看着T:“不用想这么多。”
“可是……!”
陈锡急迫地看着T的脸,然后也被T的平静传染,渐渐落下了头去。
心理的变化无声无息,陈锡的动作很轻:
“好,我信你。”
吟稣笑了笑,T的神态带给陈锡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
的感觉。
陈锡突然地就冲动了,上头的情绪和爱意让T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设了个ddl——
“如果我们能熬过此劫,我有话对你说。”
T喜欢吟稣,甚至是爱——不,T想,比爱还要深刻。
存在如果有终极的意义的话,那么吟稣以及T们的相处已经嵌进了这最深刻、最深刻的命题里面——陈锡无数次地被这情感冲击,从最初的心率失常,到现在——罗切斯特说,T和简爱的肋骨之间,有一根线将T们连系。
不同个体之间异乎寻常的连系!
人与现实的人交往,也与各自想象中的人相处,对彼此的爱,是对客体的内化,彼伤己伤,彼痛己痛。
所有的联系与表现,陈锡不能更深刻地感知,只要知道对方的存在,你便可以获得巨大的勇气和力量,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啊!
就像真的有个T的缩影,一个小人儿住在自己的心房,T每天看着血液流进流出,并且为它们帮忙!
正如T对吟稣,T能清晰地感知到,吟稣对T亦是如此——并非爱情与欲望,只是最亲密的。
甚至,对T的情感是否能定义为爱情,陈锡仍然存疑。
不可否认,T对T存在欲望,但疑点再于,是身体本身产生了这种感觉,然后被T感知与判断;还是T主观地想要与对方再亲近一点——性是这世间亲密的表现之一,陈锡贪婪,想要占据对方的所有——而后“相由心生”
,才产生了欲望?——毕竟最开始,T们相见的第一面,陈锡没有这种情绪不是么?
亲情、友情与爱情,T们之间像是这三者的结合,到达一定深度,反而无法定义了。
当陈锡想明白后,T知道,总有这一遭,时间长短而已。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拖沓延宕,陈锡注视着对方,在内心重复一遍:
我们熬过这一劫,我就跟你说。
T更加坚定了。
吟稣却有些慌乱,T感知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在雀跃的狂喜中,还并含着深深的恐惧。
T从一开始就知道,如果T们之间的关系和感情发展到无可代替、无以附加的地步,那么可以预见的,作为神的T会承受多大的痛苦——一个生命长到大陆尽头,一个短短数十载——可T还是眼睁睁地看着T们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就像坐在光滑的崖边,身旁浑无支撑,T一寸一寸地坠落下去。
始终清醒,但因为贪恋而无法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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