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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放根本没听叶阮提过这回事,转念一想,年假期间的私人行程,哪有跟他报备的需要?雁放稳准狠地找回了自己该待的尴尬位置,心里一抽一抽地发酸。
往年他被关在商学院里,雁商顶多允许繁莹去“牢里”
探望他,因此并不知道叶阮还有这“传统”
,但今年他也回来了,不于公、于私也要跟他知会一声吧?
——毕竟他连那时候叫的都是我的名字!
雁放一分钟脑子转了十八个弯,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要把昨晚鲜明的记忆化作纸屑点燃。
“那他会去哪里?董叔,你知道吗?”
老董摇了摇头,那双似乎看过太多沧桑的眼神很快暗了下去。
只是在下楼前,那只手在雁放后背很轻地、像是要把他推向某个人似的,送了一下。
雁放好不容易抓住这暗示,疑心转过头去,老董却又恢复了他那张不悲不喜的面孔。
整个家宴又是一轮把脸皮压到地面磨蹭的过程,俗称“装孙子”
。
当然也不是毫无收获,那些见风使舵的长辈们挨个儿塞厚红包给雁放,直言要给他补上过去二十多年的压岁钱。
红包从手软接到麻木,放在以前睡十二个小时也做不到档次这么优越的美梦。
他本来应该高兴的,终于坐实了雁家大少爷的身份,未来将会前途无量,得到的金钱不计其数,连同那看似眼热实则灼人的权力似乎也在不远处唾手可得。
他本来应该高兴的,却没有一点能称之为“喜悦”
的情绪。
雁放下意识把目光转向主位旁的繁女士,试图从她的喜悦中获得感染,以不至于在这场表面和谐的家宴上显得不知好歹、格格不入。
但雁放随即发现,梦寐以求坐在雁商身边的繁莹,看上去也相当反常,心乱如麻到了写在脸上的程度。
她在偶尔有人敬酒时才端着笑容抿下一口,那笑容像是巷尾街临时搭建起来的危房,勉强、脆弱到不堪一击。
落在旁人眼里或许也自然,一副高冷的夫人气势,但只有雁放能看出来,亲妈似乎和自己一样心事重重。
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雁放一瞬间仿遭电流击打,倏然想起叶阮书桌上那个保温盒——是别院的。
思绪一旦乱七八糟地缠上了源头,就会认为所有反常的事都是事出于此,哪怕这假想根本没有什么道理。
但那一刻雁放就是用他半醉打折的智商笃定了——引起他和繁莹心乱的始作俑者,难不成都是去了南京的叶阮?!
南京今年的雪来得比北京要迟,颇具歉意,一来便是搓绵扯絮的架势,直把机场逼停,航班取消了大半。
初一叶阮醒来,酒店高层的落地玻璃外,目之所及都裹上了银装。
手机推送的新闻标题写着“南京机场大雪大面积航班取消”
,叶阮松了口气,如果昨天没走,今天怕是来不及了。
简单梳洗一番,他和波佩联系过,换了隆重保暖的一套黑预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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