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北就会和他凑在一起分吃一碗饭。
周寄北困了就睡,季琼宇就将就着躺椅在一旁陪夜。
等到出院的那天,季琼宇请了一天的假早早地就来了。
周叔将轮椅搬下楼,季琼宇办完了出院手续,就折回了病房。
周寄北坐在床边看着他。
季琼宇对着他笑了笑,他走到周寄北面前蹲下,轻声说:“贝贝,上来。”
周寄北伸出手环住季琼宇的脖子,季琼宇反手拉紧了,再将周寄北的身体托了起来。
季琼宇使了猛劲站起来,膝盖骨因此发出一声脆响。
他皱了皱眉头却没吱声。
周寄北却顺势摸了摸他的胸口,他失笑道:“季叔叔老了,背不动我了。”
“还不是你长高了,小时候可轻了。”
季琼宇侧过头假装抱怨道,可托着周寄北身体的手却很紧。
他的步子迈得稳又慢,生怕周寄北摔着嗑着。
周寄北的眼睛随着两边泛黄的白墙而移动。
六年前,季琼宇背着自己在这条一模一样的路上走过一遍。
那会儿季琼宇工作很忙,加班到深更半夜是家常便饭。
碰巧那段时间,王嫂家里出了事,必须即刻回老家一趟。
周寄北就不得不一个人呆在家。
季琼宇那会自然而然地认为,一个十二岁的男孩,也不算小了,不会怕黑,也不会害怕一个人在家。
于是他只留了一张字条给周寄北——上面写着他的手机号及办公室座机。
他叮咛周寄北,要是有事就打电话。
周寄北那会拘谨又胆小,只会说好。
季琼宇走之前会替他将家里的灯都打开——从卧室、厨房、客厅、厕所,所有大大小小的灯全数被打开。
灯光会驱散黑暗,减少恐惧。
电视机里传来无聊的对白声,周寄北却看得心不在焉、忐忐忑忑。
他把自己蜷在小床上,怀里抱着季琼宇买给他的大白熊。
他的眼底全是不安,电视音只能缓解心里百分之四十的恐惧,大多数时候,他都坐立难安。
自己在心里安抚自己数百遍都无果,就只能颤着手去拿电话听筒,每一声盲音的等待都更添焦虑,周寄北的小手都能将听筒给捏断。
等了十多秒,季琼宇终于接了电话。
他刚喂一声,周寄北便急吼吼地喊他,季琼宇问他有什么事,他话到嘴边又笨拙地说不出口。
只能随口撒个谎,季琼宇会和他闲聊几句,他说话的声音顺着电话线安抚着周寄北。
周寄北忍着眼泪听,连口都不敢张。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