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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拨弄着波浪卷,笑道:“十几岁时她下了一个老墓,手艺不大精,惹了一女鬼,追到地上来缠了她两三月,顿顿给她做饭吃。
前两年刚到北平,被军老爷请去开棺,自墓里一出来,兵卫子竟围了一圈儿,说是被军老爷瞧上了,要讨她去做小老婆。
咱们十一姐这皮相呀……”
她笑叹一口气,横着媚眼儿咬唇住了嘴。
涂老幺听明白了,道:“也是。
你这抛头露面的,又总是在男人堆里讨饭吃。
现今的军老爷,略平头正脸儿的……”
他欲言又止,胆子不太壮地“唉”
一声。
几人静了一会子,涂老幺才腆腆肚子道:“如今不同。
我同你头一回下墓时说的话,自是作数的,你有了我涂三平这弟兄,咱们又有了宅子,总要有些派头,往后谈买卖的活计不必用上你,遣我便是了。
你那烟摊儿,我也替你支,你不必风里来雨里去,我寻了正经营生,你弟妹也喜欢。”
“瞧瞧,”
阿音笑道,“到底是吃街头饭的,脑子竟是活泛,这三下五除二,替十一想了法子,自个儿平白得一烟摊儿。”
这话又酸又甜,也不知是夸还是贬,涂老幺只当听不明白,也不恼,又舔着脸凑近了李十一些,嘿嘿笑道:“按我说,最好再买个洋汽车,往后你出了宅子便进车里,往那后头一坐,谁也寻不着你。”
李十一道:“不如再请两个司机三个管事并二十个婆子丫鬟。”
阿音拍桌:“再召一队护卫兵罢。”
涂老幺咽了咽口水,望着二人似笑非笑的神情,缩缩脖子坐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苏轼《海棠》:“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第19章只恐夜深花睡去(二)
一路走走停停,十来日后才入了胶东道,胶东道临海,不似西安城干燥,却要冷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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