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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林阙正在低头在刮芋头的皮,芋头很滑,他脱手了很多次。
每一次不过怔了一瞬,便弯腰将其捡起来,做又一次的努力。
他连眉头也没有皱,看上去耐心很好的样子。
夏谐的脚步声已经很轻,但林阙还是发现了他,抬起头朝他看过来。
林阙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眼睛乌黑,晕着温和的光芒。
夏谐下意识就想避开这光芒,仓促之下,他居然伸手拿过了林阙手中的芋头,芋头刮得不好,捏造手里坑坑洼洼的。
“……这个弄不好……手会痒。”
他加了一句生硬的解释。
三年来他很久都没有再做此类的家务活,再捡起来,上手却依旧很快。
芋头在他手里变得异常听话,规规矩矩剥了皮,一个个滚到篮子里。
结束了手里的活,林阙把菜烧的也差不多了。
夏谐趁着空档去看正在煮的粥,他舀了一勺抿一口尝了尝,还是老毛病,不太稠。
“放一点盐会好吃的。”
那是小时候,看妈妈烧早饭时,妈妈一边搅着粥一边和他说的。
夏谐所有生活方面的技巧,就是亦趋亦步跟着妈妈学来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餐厅,林阙正背对着他,在端盘子,于是他转身往锅里放了小半勺的盐。
将近凌晨时,外面烟花噼里啪啦地响起来,有些远,似乎又很近。
灯笼街从来不点烟花。
因为环境脏乱差,被区政府严禁烟火。
于是夏谐小时候,每年新年都会踮着脚尖,趴在窗户上看市中心方向的烟花。
可是那里离灯笼街太远了,就像天堂与地狱的距离。
在他眼里,远方的烟花小小的,像迸溅的米粒,爆裂时分,可以闻到香味。
正当他仔细听着这烟花时,林阙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新年快乐。”
与此同时,他背后浮现出一张温柔笑着的女人面孔:
“谐谐,新年快乐。”
夏谐看着这脸,又看了看叠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上面带着一个银色的戒指,暗暗发着光明。
“新年……快乐。”
他低声回答道,有些困惑,不知该回答给这戒指的主人,还是该回答给那个女人。
没有过多久,他就被一只手环住,拉进了某个人的怀里。
那人穿着羊绒的毛衣背心,摩擦在夏谐脸上,有些痒痒的,但给他带来温暖。
这温暖使他几乎要忘记,如今还是在冬天。
“我想你可能患有抑郁症,程度轻重还要再观察。”
两年前去医院时,医生是这样说的。
抑郁症……?
不,不是的。
他没有,他没有抑郁症。
他已经很久感觉不到难过,所以不会有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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