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融用了三日将大厉朝堂整治得服服帖帖,而后立即奔往北疆亲自坐镇。
她依着所学兵法结合战事改变行军作战的布局,打了十二部一个措手不及,致使为首的苍狼部损失惨重,被迫退出侵占的城池。
战事持续数日疲惫不堪,终于得了个喘息的机会,景初融这才有余力去跟进顾承暄等人的相关事宜。
她重走了一遍顾承暄生前走过的路。
“顾承暄!”
穿过悠长的路,黑暗里景初融看不清,周遭十分安静。
静的只有她的声音在山谷里不断回响,越往前走,路径越坎坷,磕磕绊绊的,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一颗紧紧揪住的心莫名越来越慌。
再往前走,一片树林,风声夹杂着枝叶摇晃声割裂开寂静,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重复唤道——
“长烁!”
“顾长烁!”
“你在哪!”
前面便是断崖,脚踩出的小路到了此处便是尽头,前方再无人生还的可能。
景初融霎时失了全身力气,再也站不住。
方才她心慌得可怕,七上八下猛烈跳动,像揣了只兔子。
此刻却心如止水,如坠冰窖。
她很想大哭一场,可满心沉重的酸涩堆上眼角,却一滴泪也哭不出来。
哀莫大于心死。
她不能哭。
大厉数万将士还在等着她。
他不在,她便替他守着他的军,替他看到王师北定的那一日。
回到营帐内,瞿剑兰捧着一只巴掌大的箱箧送至景初融面前。
“这是长烁留给你的,他说他从前领兵作战向来势在必得,从不会想到给自己留后路。
唯独这一次,心中有了更深的牵挂,破例开始担心害怕,遂留下这些物件给你,说是里面有他的答案。”
瞿剑兰走后,空荡荡的营帐里只剩下景初融一人。
她打开了那只箱箧,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金狮军的令信。
武安侯府掌管多路兵马,唯有精英中的精英--金狮军独遵从顾承暄的命令,而不是武安侯府。
彼时景初融尚未登基,武安侯府效忠的是大厉,而顾承暄认定的只是景初融。
他将他的后路留给了她,号令金狮军留守上京城护她安危,必要时刻只尊景初融,不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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