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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离开二字,宣宁目光亮了亮:“之前便说过的,等此间事了,便带我去你长大的地方看看。”
闻言,苏小冬脸上强撑着的笑意僵了僵,终了还是咬着唇,低不可闻地“嗯”
了一声。
这一夜苏小冬在宣宁房里守到很晚,宣宁皱着眉头茫茫然睁开眼时,她没料到他深夜里突然醒来,故作镇定:“怎么醒了?”
宣宁初初醒来,神志迷蒙,拧着眉头,闷声道:“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苏小冬扶着宣宁坐起,话音刚落,宣宁未及回话便偏开头去,找到床边的盆盂伏在床沿将这日喝下的汤水尽数呕了个干净,脸上让锦被熏炉蒸出来的一点红晕顷刻间又退了个干净。
外头月已偏西,如今昼长夜短,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起来了。
苏小冬倒了温水给宣宁漱了口,忧心忡忡:“还难受吗?要不要去找莫先生?”
宣宁已经清醒过来,目光清亮,安抚她道:“大约是有些积食,不是什么大事。”
透骨钉之刑罚到底伤了脏腑,宣宁如今脾胃虚弱无法克化诸多饮食,苏小冬此前也听莫问提起过,可是她一心想着要宣宁快些好,想着要快些送他下无回峰,一时也顾不得许多。
之前没听宣宁提起哪里难受,到此时苏小冬才明白过来莫问说的“这事急不得,等用往后余生慢慢养着”
并不是危言耸听。
“对不起。”
苏小冬有些丧气,“是我太心急了。
往后慢慢养着,总是会好的。”
宣宁温温和和地笑道:“总会好的。
你去忙你的,不必担心我。”
不知是被吓着,还是因为担心,苏小冬仍是眉头紧蹙着。
宣宁伸出手抚过她眉心的褶皱,一点一点推平了。
苏小冬屏住呼吸,微微抬眼看着他苍白的手指近在咫尺之间,眉间被他微凉的指尖寸寸滑过,他的手常年持剑,指腹有一层又厚又硬的茧,终是极尽轻柔,还是将她细嫩的皮肤划得微微钝痛。
那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痛,却让她忍不住滚了一串眼泪下来。
她见过丹蔻用装着滚水的平底壶熨平衣裳褶皱,在京都富贵繁华之中时,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会有朝朝含泪日日蹙眉之时,更是从来没想过能熨平她眉间千重忧愁的,会是这样一双冰凉彻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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