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殷鹿竹的目光,他微微颔首,“嗯。”
殷鹿竹“……”
殷鹿竹一噎,瞧着沈南箫清绝的背影,她轻哼一声,“有什么大不了的,君上还救过我的命呢!”
前面,沈南箫的身形微顿,眼底划过一抹不耐。
普天之下,也就他殷鹿竹敢用九五至尊之躯为他挡箭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君上对这殷鹿竹有些莫名的宽容。
……
出了大殷宫,已经是半夜了。
打发了身边跟随的贴身侍卫,殷鹿竹孤身一人在街道上慢慢的逛着。
逛着逛着,竟走到了一熟悉的地方。
停住脚步,她仰头看着那歪挂着的是‘傅府’两个字,眼眶蓦的便红了。
隔着那一道朱色的大门,她似乎看见了父亲和母亲的身影。
殷鹿竹踉跄着上前,只见这大门上贴着封条,无诏,不可进。
殷鹿竹靠着门默默的坐了下来,明月高悬,到处洒满了月色的清辉,她却觉得,有些孤寂。
心底某个地方空落落的钝痛。
“父亲,母亲……”
她无力的靠着门,呢喃出声。
她眼睛轻轻阖上,晶莹剔透的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沈南箫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殷鹿竹靠着大门流泪的样子,这人蜷缩着身子,像是冷到了极点。
瞧着她脸上的泪痕,沈南箫眼底划过一抹不解。
殷鹿竹,他在做什么?
沈南箫缓步走了过来。
那脚步声传入耳膜,殷鹿竹迅速的睁开了一双眼睛。
在这样清冷的夜里,一袭白衣的沈南箫格外的醒目。
他身上穿着一身月牙白袍,此刻,就站在门前,他垂眸,神情淡漠的俯视着她。
千顷月光之下,他面如月下芙蓉,清寂绝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刻在骨子里的清贵之气。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殷鹿竹突然就不想发脾气了。
拜眼前这个人所赐,他傅府没了。
这些个日夜,午夜梦回之时,都是这个男人的身影。
是他那句剜了她的眼睛,送去刑场给傅千淮看最后一眼。
殷鹿竹低垂着脑袋,唇边缓缓荡出一抹仓皇的笑。
原来忠臣,真的没有好下场啊。
“殷世子,你在这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沈南箫的嗓音清澈淡雅,语气却很自然,仿佛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殷鹿竹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她仰头看着沈南箫,目光迷离“相国,你真好看。”
“……”
沈南箫神色寡淡,听着那似乎有些调戏之意的话,眼波微闪“殷世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闻言,殷鹿竹突然就笑了起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沈南箫,却又寡淡的移开了目光,“相国,你说这傅千淮到底犯了什么错,怎么就落得一个满门被斩的下场呢?”
闻言,沈南箫眸色一紧。
他冷冽的目光幽幽的落在了殷鹿竹的身上,凉薄的嗓音传来,“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罪该万死。”
“哈哈哈哈哈哈。”
殷鹿竹忽然就笑了起来,笑的双肩都在颤抖,笑得眼眶湿润了都不曾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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