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他似乎是撕裂了那温润如玉的伪装,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
乔岁宜愣了一下,似乎是被他此刻的模样吓到了。
沈南箫也自觉失礼。
他垂在衣袖底下的拳头紧了紧,转瞬,他又恢复成了往日那个风度翩翩,礼仪周全的大殷相国。
他微微颔首,“是臣失礼了。”
乔岁宜惊愕的看着他,似乎还没从他的转变里回过神来。
沈南箫却没有多留,“臣出来得久了。”
语气淡淡的丢下一句,他转身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瞧着突然大步折回的沈南箫,殷鹿竹只差点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环顾四周,见这里除了一颗细小的梨花树,竟什么也没有。
于是,她赶紧背对着小路,假装看梨花。
长桉也学着她的样子转了过来,伸手指着上面道“这梨花真好看啊,白白的,属下还没见过呢。”
沈南箫蹙着眉头看着俩人。
而后扫过他们所指的梨花树,只见,那梨树光秃秃的,别说花,就连叶子也没有。
沈南箫漠然的收回目光,大步朝着前面走去,直接将俩人漠视成了空气。
见他离开了,殷鹿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扭头看向长桉“叫你带我出去走走,你便将我带到这地方,还看到一副女追男的画面?”
长桉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脑袋,“这是大殷宫,属下也不太熟悉。”
似乎是想到什么,殷鹿竹抬眸往远处看了一眼。
那里已经没了乔岁宜的身影。
她这才道“那是哪位帝姬?”
“这个属下知道。”
长桉拍着胸口,“这位便是君上一母同胞的妹妹,安和帝姬,乔岁宜。”
“可大殷皇族不是顾姓么?”
“这安和帝姬自出生起便体弱多病,国师便进言,让先皇将她养在了国寺之中,并随母姓,方才活到了现在。”
顿了顿,长桉道“这些还是世子从前说的呢。”
殷鹿竹默默的看他一眼,“我就想知道你的记性好不好!”
长桉笑的一脸憨厚,“世子说过的话,属下可一直都记着呢,虽然世子给属下吃坏了的香蕉。”
殷鹿竹“……”
到底要记多久。
“算了,回去吧,免得待会君上又找理由骂我。”
长桉点了点头,默默的跟了上去,询问道“世子,君上从前不这么骂你的,最多是你犯错的时候召进宫训斥几句也就罢了,怎么如今,一副恨不得要将你杀了的样子。”
闻言,殷鹿竹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她仰头看天,“我也想知道啊。”
这个狗皇帝怎么就看她不顺眼了。
长桉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就见她似自言自语那般“难道,是因为上次寒山狩猎,我忘记给他送衣服,让他在水里泡了一夜?”
长桉瞳孔不可置信的一缩,刚准备说话,又听到她道。
“还是因为上次我遭遇刺杀,关键时刻拽他替我挡了一箭?”
“……”
长桉当即便呆住了。
他木然的看着殷鹿竹,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那般跟在她的身后,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还是与世子割袍断义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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