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箫眸色一紧,手下的力度骤然而加。
眼看就要将人掐死,顾庭芳慵懒的声音才缓缓传来,“沈相。”
沈南箫手下的力道骤然一松,殷鹿竹踉跄地后退几步。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脖子。
昭德殿内传来短暂的安静,片刻之后,顾庭芳才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这人是楚湘王府独苗,还是得保。
于是,他道“殷鹿竹,向相国道歉。”
顾庭芳的话传入耳膜,殷鹿竹突然一顿。
她放下抚着脖子的手,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腰板。
微微侧目,她目光凉凉的扫过沈南箫。
“君上,臣虽于社稷无甚大用,却也是王族之后,绝不会轻易弯下腰杆,任人践踏。”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异姓王也是王!”
顾庭芳“……”
沈南箫“……”
一时间,俩人都不曾说话,探究的目光便这样落在了殷鹿竹的身上。
这人还是殷鹿竹么?
从前,他若遇到这等事,从来都是让道歉便道歉,让下跪便下跪,半句话不敢多说,大气不敢喘一下。
当权者跟前唯唯诺诺,百姓跟前重拳出击。
可此刻……
顾庭芳面无表情地看着目光坚毅的殷鹿竹,“若不道歉,那便杖责八十。”
这殷鹿竹素来怕疼,怕被罚,就不信他不乖乖赔礼道歉。
然而,出乎顾庭芳预料的那般,只见殷鹿竹跪下行了一礼。
“君上要罚,臣受着便是!”
“……”
顾庭芳微楞。
饶是他自己以为极度了解殷鹿竹也不曾想到,这人今日竟会这般有气节,让人猝不及防。
这殷鹿竹身子素来羸弱,这八十杖下去,楚湘王府怕是可以办丧事了。
可,君无戏言。
就在顾庭芳左右为难之时,沈南箫清冷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若殷世子肯让楚湘王交出解药,放了沈今召,今日之事,沈某便不再追究。”
闻言,殷鹿竹冷锐的目光直视沈南箫。
“相国的话我记住了。”
就在俩人都以为她准备妥协之时,却听她道。
“沈今召既进了我楚湘王府的大门,那么,他便是死,也得死在楚湘王府,就算只剩骨灰,本世子便是扬了,也不可能给相国。”
殷鹿竹一字一句,犹如霸道的宣誓,让昭德殿内两个男人当即便怔住了。
震惊于她的胆魄和无赖。
顾庭芳看着殷鹿竹,心中划过一抹异样。
此刻的殷鹿竹,就如一束顽强的绿萝,悄无声息地便可粉碎世间的一切华丽,又似林间抚琴的雅客,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便可以穿透世事万千的迷像。
到底是从前那个荒唐、纨绔的人是真正的殷鹿竹,还是如今这个无所畏惧、锋芒毕露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沈南箫垂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的捏了起来。
他一双眸子清冷,从容不迫,就好像是荒野里的一只野狼,泛着幽深无垠的危险光芒。
他道“君上,既然殷世子这般本事通天,不如,便将给杨乾坤定罪一案交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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