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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榭的神情竟然显得很坦荡:
“不知道,或许会变好,或许会变得更糟。
但至少我做了我能做的事。”
这可真不像是一个刚刚将近百狐民转化成妖魔又将其吞噬的人说出来的话。
众人正惊诧于白如榭所表现出的责任感,只听他继续说道:
“……无论如何,我的名字都会被留在青丘国的文献之中,永远被记住。
当他们再提到我的时候,能想起的不再是裙带关系这样的无聊事。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到底是成为了一个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九长老,这就足够了。”
所以说到底,这个家伙脑袋里想得还是只有自己啊。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白如榭并不是一个悲剧英雄,甚至也称不上一个合格的反派。
不过他自己似乎并不介意半吊子的反面角色,无论如何,或许是因为他年少时被轻视得太过,如今他只要能在世间留下一点痕迹,大概也就满足了。
此时他又笑起来,轻声自语:
“说起来,以实际情况来看……达到的效果或许并不像我想象得那么好呢……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
他抬起眼睛看着任鲥,声音也放大了:
“请让我成为您传说之中的一部分吧,不要让我接受什么无聊的审判。
虽然没有机会与您同行,能有机会站在您的对面,也是一件足以让人感到骄傲的事情。”
任鲥从他的语气里觉察到危险的味道,想要把剑撤回来。
但是他慢了一拍,白如榭已然伸手拉起任鲥的剑,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按说白如榭通体满是魔气,本来不该这么容易就死,不过或许是因为他确实全无求生的愿望,他竟然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地死掉,让人觉得这件事结束得过分虎头蛇尾。
黑色的血从他脖子上的伤口流淌出来,浸透了魔气,显得格外黏稠。
他原本如水波和流光一样的衣服此时竟然也暗淡下来,失去了原有的华美。
此时他的躯体静静躺在这里,与这间花厅里的近百“蝉蜕”
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白如榭死去之后,他府邸上空盘踞的乌云也散去,这时众人才发觉,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天竟然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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