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泽西街,贫济堂。
“请将覆面纱摘下。”
仇景泓将垫枕推过,准备为凤举号脉。
凤举低了低头,似乎有些害怕:“大夫,这个恐有不便。”
“面上出疹一味捂着也不利于病。”
仇景泓收拾完矮几,这才抬头看向凤举,蓦地对上面纱外那双美丽的凤眸,不由得一怔。
凤举道:“大夫误会了,小女子以纱覆面并非是脸上出疹,只是、只是怕被仇家发现。
小女子身体抱恙,想请大夫帮我看看。”
“仇家?”
凤举的头又低垂了几分,似乎不敢多说什么。
别人的闲事,仇景泓也不想多过问,便专心诊病。
这一把脉,顷刻间他便皱起了眉头。
凤举悄眼留神,见他如此,心顿时提了上来。
“大夫,如何?”
仇景泓狐疑地看向她,问:“这位女郎,你身上怎么会中了此毒?”
“这……”
仇景泓板着脸道:“女郎,你若是不直言相告,我也不好冒然医治。”
“别!”
凤举惊慌地抬头:“大夫,我、我说,是有一个歹人,他意图对我不轨,可我已经有心上人,自然不肯,他便仗势欺人,强行将我掳走关起来,一直逼我喝药,如果我不喝,他就拿我心上人的性命相要挟。”
仇景泓放在矮几上的手蓦地攥紧,青筋凸起。
他咬牙道:“你口中的歹人叫什么?”
“这……他是宫中的太医,小女子不敢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那混账名叫贾胥,是也不是?”
凤举讶然:“大夫,您怎么会知道?”
“哼!”
仇景泓一拳打在了矮几上。
他的半边脸在垂落的乌发下愈显狰狞。
凤举暗自忖道:这鬼医看似冷漠,却意外的容易轻信他人。
“大、大夫,这毒……是不是无药可医了?”
仇景泓犀利森冷的眸光忽然射了过来,凤举不禁心头一惊,难道对方看出了什么?
“你方才说他把你关起来,那你又怎会来此?”
凤举衣袖掩面,啼哭起来:“我被那狗贼关了好些年,前两日听说他被人暗算,卧床不起,心上人才冒险潜入他家里将我救了出来,可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恐怕是不能再有孕了,我不想连累心上人无子,便想偷偷来看大夫。”
在看过关于仇景泓的那些讯息后,凤举便料定这样的说辞一定能打动他,也能削减他的怀疑。
仇景泓看着面前的女子,眼底流露出一丝心痛,他的眼神让凤举有种直觉,他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你放心,此毒倒也不是全然无解,只是需要费些时日。”
“当真?”
这一声惊喜却是发自内心。
仇景泓眼中闪过一丝晦暗,那种充满希望的眼神叫他心生不忍,终还是点了点头。
此时,一个小童跑了进来。
“伯伯,一个哥哥给你的!”
小童把一个荷包放下就跑了。
仇景泓打开荷包,里面一个棉包上赫然插着一支银针。
他顿时脸色大变,整个人从草蒲上站了起来,快步跑出医馆门口,可小童早已经不见,更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凤举默默垂下了眼帘,看他这反应,该是错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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