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凤瑾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
“此事,你做得不差。”
谢蕴看到了凤瑾唇边那一丝潜藏的笑意,也不禁勾起了嘴角,颇为欣慰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她想得果然没错,这个女儿与她最大的差别便在于此。
格局不同。
面对事情,她的选择是寸金不让,步步相争,而凤举,想得更宽泛,谋得更深远,更能……借力打力,坐收渔利而衣不沾腥。
“母亲,阿举送您回去。”
“嗯!”
湖中水波粼粼,锦鲤成群,园中枝叶新碧,桃花盛放,春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落在庭院里,映照得处处生机盎然。
凤举缓步跟在母亲身旁,心神有些恍惚。
岁月如此静好安详,究竟前尘是梦,还是此时此刻才是梦?
“听说从昨日至今,外面都在疯传,说凤清婉是岳渊渟的学生。”
母女视线相触,皆是意味深长。
凤举牵了牵嘴角,微笑道:“是,昨日西山上,名流毕至,三哥与族姐亲口所言。”
名流毕至?
谢蕴将这四个字咀嚼了两遍,不由得笑了。
这个女儿啊,何其狡猾!
“那你可知,今日鹤亭温公亲自保荐,在闻知馆中为她挂了琴士的牌子。”
凤举闻言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向谢蕴。
“闻知馆?”
谢蕴睨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你果然是不知啊!”
凤举双颊发烫,羞愧顿时涌上心头。
母亲的表情看在她眼中,就仿佛是在说:你差得还太远了!
“夫人,大小姐已经做得很好了,凡事总要慢慢来嘛!”
檀云旁观着,很是无奈。
夫人在教导大小姐的事情上总是太过严厉了,好在大小姐如今自己也要强,似乎并没有怪怨之心,这一点也算是令人欣慰。
谢蕴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对凤举说道:“你勿需多想,河冰结合,非一日之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
正如檀云所言,你进步至斯已属难得,我并非是训斥你,只是提醒你。”
“是,母亲之心,阿举能明白。”
“嗯!”
谢蕴满意地点了点头,徐徐说道:“闻知馆是天下所有善琴者皆向往之处,能入闻知馆,琴艺必非下乘,而能将自己的名讳挂在闻知馆内,更是每一位琴者毕生之所求。”
凤举静静听着,心中的震动却不亚于雷霆之势。
闻知馆,闻弦歌而知雅意。
华陵城中竟还有这样一处所在!
“那父亲与……师父,他们也曾入得闻知馆吗?”
谢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若有兴趣,何不妨亲自去看看?”
行至一处水上浮桥时,一个梧桐院的婢子忽然快步跑了过来,神色有些慌张。
“大小姐,院子里出事了!”
另一个方向,绿春同样脚步飞快地赶来。
“夫人,左阴林氏派人来说,有万分紧要之事要夫人即刻去梧桐院。”
凤举微眯了眯眼睛。
林氏,上回没有被赶出去,这不过才消停了几日!
……
梧桐院。
栖凤楼前宽阔的庭院内,被人摆上了供桌烛台,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的方士将手中黄符扬散,手向着供台一挥,烛火忽然喷吐出骇人的火龙。
凤举和谢蕴赶到时,看到的便是一副乌烟瘴气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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