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在又一次濒临窒息的黑暗深渊中坐起来,水珠从睫毛滴落,滑落两腮,睁开的双目没有温度。
傅闻璟是良师,那他想做高徒。
虽然那时候他身无职位,只能低头受教,但他觉得,他们是平等的,是可对话的。
他很高兴,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能站在那间办公室里,体体面面地面对人,喝一杯手工冲泡的咖啡,对话有来有往。
这些看起来很稀松的小事,对他而言,却很不容易。
总比而今的情况好。
虽然有失有得,他自己开了口,傅闻璟没有亏待他,一切都很公平。
沈良庭却又有些后悔事后这样说。
原本没有开这个口,那他还有底气,说整件事都是一场误会,而现在交易成了,他就成了谋犯。
他想起从前张兰和人在背后谈起他说的话,“文鸿留他,是因为他是沈家的血脉,我不能生,这点我不占理,只好退让一步。
但他妈就是个婊子,你以为一个婊子能生出什么好东西?”
太荒唐了。
沈良庭感觉整个人都在下沉,不断坠落,没有什么可以托住他。
他张开双手,将脸埋入掌中,要是他昨天没有喝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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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更周四
风雨将至
很长一段时间,沈良庭都刻意避开傅闻璟,好在傅闻璟不是他的直属上级,他们的交际并不算多。
傅闻璟似乎察觉到他的躲避,再见到他时,公事公办,并不过分亲近。
沈良庭差点以为是自己幻觉,过往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只是夜里他有时候会做梦,想起一些零碎的感官记忆。
抚摸过他后背的手,手上带着一枚不知有什么含义的戒指,全程没有摘下来,质地冰冷坚硬,掐住他脖子时非常疼痛、还有柔和低沉的嗓音,跟他说再坚持一会儿……所有的一切都让人分心,让他觉得现实的一切都很虚假。
之后利星的发展越来越好,公司架构和人员再次发生变动,他顶替了原先领导的位置,直接对傅闻璟负责。
这样出乎意料的人员变动掀起轩然大波,数不清的流言蜚语只差没有点着他的额头讨论。
连沈良庭自己都不知道这则任命是怎么决定出来的,他有能力但没有资历,有成绩但不够完美,如果不是徇私,那就是有人在收权。
私下早有传闻,沈良庭野心膨胀,在挑唆他网罗的一批分公司经理另起炉灶从利星独立出去,那些人对他马首是瞻,甚至酒后传出了只知沈良庭不知傅闻璟的狂言。
而提拔后他就不再是那些分公司的直接管理者,他被收到傅闻璟身边,困住手脚,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虚衔。
论资排辈,他现在拥有的一切由宋子承接手。
沈良庭突然意识到,经过这样一场横跨一年半的人事变动,一切好像又变成了人人满意的平衡局面。
其实他可以拒绝这样的安排的,但那样会显得傲慢和不识时务,又或者他真的饱含野心,所以他没有反抗。
再之后搏浪经营出现问题,资金链断裂,沈良庭从私人渠道知道沈文鸿在寻找有实力的合作伙伴,他因了一份私心,向傅闻璟提出注资搏浪的计划。
……
此时,车辆驶离搏浪集团,渐渐向城外开去,车厢内十分安静。
沈良庭还是不知道傅闻璟为什么要突然从开会的地方回来,不可能只是为了在结束董事会的时候接自己一程。
“一切都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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