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事真是胤禔所做,那皇上怎么罚都不为过……但若是误会……”
她一边以退为进地分辨着,一边借着擦泪,偷眼打量着玄烨的神色。
玄烨听闻,便望了梁九功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惠嫔娘娘,奴才带人去时,便见大阿哥和司管锣鼓的小太监纠缠在一块,奴才便即刻将那几个小太监押起来分开审问,都说是大阿哥闯进去,敲了锣后便要跑,这些小太监们一开始不敢阻拦,见马场上骚乱起来,才知道创下大祸,这才七手八脚地拉住了大阿哥,生怕伤了大阿哥,挨了许多拳脚,也不敢松手,这才把人留住。”
“胡说八道!
皇上,想必是这些奴才们怕担上责任,才胡乱攀扯大阿哥,让他来顶缸的!”
惠嫔气极,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了起来,“胤禔才多大啊,身量还是个孩子,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梁九功看了一眼皇上,又看了一眼惠嫔,面露尴尬:“惠嫔娘娘,那几个小太监被伤得不轻,其中一个耳朵都被咬出血了……总不能,是他为了诬陷,自己咬的吧……”
听了这话,惠嫔才终于泄了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维持着身子的平衡。
玄烨见惠嫔终于不再反驳,叹了口气,“往日是朕管教不严,才酿出今日之事。
从今日起,大阿哥禁足宫中三个月,抄写文章百遍。”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许代笔,每日叫师傅瞧着,抄完了送到朕宫里来,朕亲自过目。”
惠嫔听见这样的处置,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终究只是追究不守规矩之事,禁足三个月也不是坏事,正好收收他的性子,也免得他再在皇上面前晃,惹了皇上不痛快。
她才要低头谢恩,却听到胤禔扯开嗓子哭了起来,她一个没防备,被震得肩膀都颤了两颤。
“皇阿玛偏心!
为了皇姐这样罚我!”
胤禔本是个招猫逗狗闲不住的性子,一听禁足,又听到要抄三个月的书,登时坐不住了,立刻扯着嗓子表示抗议。
惠嫔登时觉得眼皮乱跳,若是事情只是限于不守规矩,那还好说,但皇上最不喜的便是手足不睦,此时连皇上都没提大公主,自家儿子反而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情急之下,赶紧伸手试图捂住那张惹祸的嘴,又一叠声地对皇上赔罪。
“你让他说,朕倒要听听他有什么不服。”
玄烨见惠嫔又要替儿子隐瞒,便冷声道。
惠嫔登时放了手,不敢再管。
尽管胤禔的话颠三倒四,玄烨还是从含糊的只字片语中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脸也越听越黑。
“那人不过是个寻常宗室女,竟然敢反抗我!
皇姐居然也不帮我!”
胤禔一边抽噎一边说着,完全弄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
“儿臣不过是想让那目中无人的家伙出个丑……”
玄烨听着听着,不自觉中挪正了坐姿。
原本以为是不服管教,如此看来,竟是对手足心生嫉恨之情,还把报复付诸实践了。
他将脸埋在手中许久,直到胤禔不再抽噎,才沉声开口道:“梁九功,送惠嫔回宫,再送大阿哥去奉先殿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一听“奉先殿”
三个字,惠嫔的脸刷地变的惨白无比:无论是禁足还是罚抄,都不过是寻常处罚;而去奉先殿跪祖宗思过,那便是大错了。
如此惩罚,恐怕皇上是动了真气了。
“皇、皇上?”
惠嫔声音发颤。
“说到底,大公主也没真伤到……胤禔可是陪伴您最久的儿子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