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唤司衾和尚衣的太监了,李玉贵走到门前击掌,传伺候的人进来给皇帝铺褥子、更衣。
御前的宫女量了水呈浇灭鼎里的塔子,另备安息香来换上,合拢了槛窗,放下卷起的帘子,然后都呵腰却行退出暖阁。
皇帝裹着一副杏黄绫被子仰天躺下,正待要阖眼,却见李玉贵在他c黄前踟蹰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拧了眉,“你是愈发的没分寸了,仔细哪天掉了脑袋都不知道。
”
李玉贵吓得赶紧跪下,磕头道,“奴才不敢!
奴才是有天大的要紧事要启奏万岁爷。
”
皇帝本就没有倦意,听了这话便支起了身子,料想他必有锦书的事要回禀,也不恼,倚着c黄架子问,“什么要紧事,说吧。
”
李玉贵道是,爬起来边翻箭袖边道,“万岁爷上回搬了旨要巡视西山、通州、丰台三营的,奴才想请万岁爷个示下,几日能打个来回。
”
皇帝颇意外的看着他,暗道这奴才生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问起他的行程来!
皇帝出巡随扈众多,全城官道要预备行围,九城戒严。
仪仗銮驾开拔,晚间还要沿途扎营驻跸,那三个地方都巡上一圈,恐怕要十来天的光景。
李玉贵见皇帝面色不豫,心头竦然一惊,腰更往下躬了,颤着嗓子叫了声,“主子……”
皇帝冷笑起来,“朕是待你太宽厚了,纵得你没了边。
你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性子要是不改,朕迟早命人绞了你的舌头。
”
直把李玉贵吓得背心里的衣裳湿了个透,磕磕巴巴道,“奴才是怕这一说得罪了别的主子,回头要了奴才的命,奴才就再也不能在万岁爷跟前伺候了。
”
皇帝一听便纳闷起来。
看李玉贵那畏畏缩缩的样儿,不由急火攻心,抓着案头的白玉比目磬脱手就砸过去,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那磬的玉质极薄,往游龙柱上一碰,立刻就四散开去,溅得满地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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