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天涵见我不语,亦是沉默,望了我许久才道:“清浅,你可觉委屈?”
我撇一撇唇,又随手翻开方才合上的书册,道:“不觉。
”
他忽地到了我跟前,伸手捏我面,道:“这两颊都鼓得生风了,还不委屈?”
我瞪他一瞪,把脚往c黄榻上收,准备睡觉。
他环了我在怀中,道:“我娘便是你娘,只是她尚未开窍。
”
我被他折成个古怪的姿势倚于他胸前,一面感叹着他的剔透玲珑心,一面被他逗笑,却还强撑着场面哼道:“你娘才不是我娘,我娘不会逼迫我诵读诗文,还道我是乡野女子。
”
他曲指敲我脑袋,道:“你本就是乡野丫头,成日上蹿下跳的。
”
我想撅起嘴,又觉得撅完后定当会想把自己嘴唇切下来,于是只好改道歪一歪嘴道:“委屈你娶了个乡野丫头,还是当你的皇亲国戚去罢。
”
语毕,我忒想扇死自己。
果不然,范天涵翻起旧账来,“我之于你,究竟是甚?一有风吹糙动,你将我拱手让人还连带作揖答谢,王清浅,你以为让宝儿上我那儿演上一趟,骗得我心软,便又天下太平?”
我早该知晓宝儿靠不住,我就不该病急乱投医。
事到如今,自救罢。
于是我牵住他衣角,认真道:“今日那个境地,不是我不争,是岂有我争的余地?你只知我步步退让,你又可知我有多怕哪一步没退好,我俩人头便成为他们皇室休闲运动的蹴鞠?我未曾见过此等场面,你不能指望我能多勇敢,我吓死了……”
他低头望了我一眼,脸色稍霁。
我再接再厉道:“我承认我爹妻妾成群使我偶也觉得情爱十分虚无,偶尔我会退缩,但你之于我,是最重要的所在,是天,是地,是神的旨意。
”
无耻如我,还是抖了一抖。
他嘴角微弯,斥道:“巧言令色。
”
经过我孤军奋战,深入敌营,发现不仅是女子,男子也是爱听此等甜腻之语的。
于是我决定再哄他一哄,便道:“从今以后,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后,谁敢与我抢相公,我定是揍到她凹凸不平。
”
范天涵笑睨我,道:“成天喊打喊杀,怪不得我娘觉得你粗野。
”
我摇头晃脑道:“我并无喊打喊杀,我喊的是揍。
”
他捏一捏我耳朵,道:“有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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