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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平平无奇,无甚亮点。
不仅构图中规中矩,笔触亦是不够流畅圆融。
下笔的方式有多位名家的影子,却不得其神,而且……”
阮秋色说了第一句,那孟广泽面上便有些难看。
她的点评句句犀利,听到后面,孟广泽终究是按耐不住地打断了她:“听说阮画师素来只爱画些美人册子,不知阮公会作何感想?毕竟他一生是只画山水,不画人物的。”
阮秋色不知她为何将话题岔开至此,下意识地接了句:“我爹说过,世间万物并无高低之分,选择自己喜爱的题材入画即可……”
“所以阮画师喜爱的就是美人?”
孟广泽语气尖锐地截住了她,“还是说,阮画师就喜欢烟花柳巷的风月之所,丝毫不顾及阮公的名声?”
他这一番问话让阮秋色愣了愣。
她记忆中的阮清池,自由得如同天边一朵闲云,名声又能值多少斤两?他若真在乎名声,也不会养个女儿,连《女诫》《女则》长什么样子都没给她看过。
孟广泽的问题在她看来根本不是个问题,又怎么能给出答案?
见她不语,孟广泽更是步步紧逼:“我也算是你师叔,你年轻气盛大放厥词,我可以不与你计较。
但落在旁人眼中,还以为是阮公教女无方,才让她不敬师长,不守妇道,整日浪迹在外面,半点规矩也没有。”
阮秋色被他这一番说教震得发懵,她甚少与人吵架,虽然觉得他处处诡辩,但也不知该从何处还口,一时气得脸蛋通红,沉默不语地站在原地。
围着他们的众人见阮秋色吃瘪,也纷纷指点着她议论起来。
孟广泽大获全胜,斜眼看着阮秋色道:“你若知错,便给师叔鞠躬认个错。
年轻人冲动,我也不是不能谅解。”
阮秋色对他怒目而视,一句“我呸”
卡在喉间呼之欲出,但多少顾忌对方年长,所以忍着没说。
真是越想越气。
“原来孟侍诏作画,不是靠手,而是靠嘴啊。”
一道凉薄的声音传入了众人耳中,回头看去,明心堂前一人长身玉立,戴着银质的面具,身上紫色团龙官服贵气逼人,也不知站在这里看了多久。
他身后站着面色沉沉的胡廷玉,恭谨的站姿让众人瞬间意识到,面前这人就是京中声名赫赫的宁王。
“你的画阮画师点评不得,不知本王有无资格欣赏?”
他虽是问句,但语气森然,孟广泽大气也不敢出,匆忙站到一边,让位给他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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