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堂。
宴卿之匆匆赶到,看到等在门口的徐妈妈,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徐妈妈便道:“大爷快请进,老太太正等着您呢。”
暖阁里气氛还算好,看到老太太正在摆弄修剪红梅枝子,情绪已然稳定,宴卿之从接到家里的消息就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实处,但是想到长女给他的口信里提及的事情,眉心又不自觉拧了拧。
“母亲……”
宴卿之行了个礼。
老太太转头看过来。
宴卿之刚下了差,官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靛青色官服,衬得身形颀长,虽只是六品的国子监司业,可到底是和读书人打交道,通身的儒雅气派,更显眉目清隽。
“回来了,坐。”
老太太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宴卿之没坐,又行了一个礼请罪:“儿子愧对母亲。”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剪刀,叹了口气:“你整日忙于公务,为朝廷办差,府里的事,本就不该再让你操心。”
“母亲言重了,”
宴卿之说道:“宴府到底是儿子当家,母亲年事已高,儿子没能让母亲颐养天年,已是不孝,如今还让母亲遭此……儿子心内实在不安。”
“这也怨不得你。”
老太太转过身说道:“是我这几年想左了,处理不当,让你和你媳妇为难了。”
“母亲万万不可这么想……”
宴卿之愧疚道:“奉养母亲,给母亲分忧,本就是儿子该做的。”
“你坐下说话,”
老太太缓声道:“办了一天差,也累得慌。”
宴卿之这才坐下。
老太太又道:“今日这事,我是想问问你,你可有什么打算?”
他虽不管内宅之事,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每次特别难办时,夫人还会与他讲,有时看他不忙,还会问他意见。
今天的事,他已经清楚,说到底,还是宴府太重名声,让三弟媳如此肆无忌惮,连母亲的名声都敢损。
宴卿之动了动眉:“这几年,儿子一直替母亲忧心,母亲总说,让儿子专心办差,内宅的事不用管,可宴府毕竟荣辱一体,损母亲的名声,就是损宴府的名声。
三弟不上进就罢了,家里还是养得起的,可,他不该连自己院子里的事都放任。”
谈及三弟宴明庭,宴卿之如何不气。
大家族,最忌讳子孙不上进。
可偏生三弟媳……
“依儿子之见,”
宴卿之缓缓道:“既然事情已经闹到这个份上了,该丢的脸面也全丢了,不如好好管一管,立立规矩,眼看府里的小辈们都大了,这像个什么体统?”
三房的事,一直放任着,主要也是三弟媳每次都闹事都是闹老太太,口口声声说老太太是苛待庶子,旁的人要劝上两句,还会被她夹枪带棒地讽刺,是看不起三房。
闹起来,一点脸面都不顾,哪个还敢劝她?
再加上,老太太多少也顾忌着些三弟媳再闹得满城皆知,让宴府仅存的颜面都丢个彻底,这才干脆不管不问。
他本以为,三弟媳目的达成,变化安生些,就算不顾念宴府,也总要顾念自己的儿女,没成想,她真是个什么都不顾的!
可陌氏毕竟是他弟媳,有些话,他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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