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浦已年逾六十,在养心殿又是哭又是撞柱的闹了一通,回到显国公府后,早已没了训人的力气,斜靠在椅子上瞅着屋子里围着的一群人,心里愈发的烦躁。
“你们也别哭丧着脸了,长公主殿下宅心仁厚,答应不会追究此事了。”
一旁的大儿媳妇厉氏连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谢谢佛祖保佑。
若是安儿真的做了驸马爷,只怕也会被生生克死的。
与其.......”
季元浦冷哼一声,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难道不知道吗?于是不满的剐了大儿子一眼,“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长公主殿下说了,安儿必须娶那女子为正妻,而且终身不准纳妾。”
厉氏惊呼一声道:“那怎么行?安儿不光是季家的长孙,也是今科的探花郎,怎么能娶个什么家世都没有的女子呢?”
季元浦翻了个白眼,不容置疑的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老大媳妇儿,你找人选个吉日将那女子娶进来吧。
也不用大办,找人按着习俗把人抬进来就是。”
厉氏不敢对公公的决定有什么微词,撒气似的伸手在丈夫季维诚的胳膊上掐了一把,疼的季维诚脸都变了形,但是碍于在季元浦跟前又不好叫出声。
季元浦看着大儿子的怂包样,想着眼不见心不烦,连忙赶苍蝇似的挥手道:“我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季琮安走在最后,前脚刚跨出门槛就被季元浦给叫住了,心下一颤,恭敬道:“爷爷,您还有何吩咐?”
季元浦看着他温顺的样子,撇了撇嘴,“明儿的恩荣宴长公主殿下也会去,你稍稍注意些,凡事别太冒头。
想来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敢太过为难你。”
季琮安恭敬的应下,心里却不是滋味,难不成永宁长公主一日不嫁人,他在京中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一日吗?
“琮安,有烦心事吗?”
周婉莹见季琮安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又替他斟了杯热茶。
这周婉莹便昨儿夜里与季琮安跳湖殉情的女子,说起二人的缘分也是巧,前年季琮安去郊外狩猎的时候,不慎被毒蛇咬了,是婉莹不顾性命帮他把毒吸出来的。
周婉莹见他不说话,愈发的不敢动弹,低着头绞着衣服,生怕说错话、做错事,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惹人厌烦。
季琮安有些不悦,原先只觉乡野间的女子质朴可爱,与京中女子相比,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天真之感。
可是现在每每看到她小心谨慎的眼神,便失了与她说话的兴致。
再者他的事跟她也说不明白,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也得花费诸多口舌解释,久而久之也就没了耐性。
“没什么!”
季琮安见她这副样子应付的回了一句,又道:“婉莹,你这几日多帮衬着娘准备下咱们的婚事。”
“真的?你没有骗我吧?”
周婉莹激动的拉着季琮安的手问道。
季琮安将她揽入怀里柔声道:“自然是真的!
我何曾骗过你!”
心里却盘算着如何除去长公主这个心腹大患。
四月二十四,御赐进士恩荣宴设在礼部的琼华台。
天色尚早,天边的火烧云将半边的天边都染成了橘色,一行行倦鸟扑棱着翅膀归巢而去。
红蕊就着急忙慌的要替夏云萝梳洗打扮,手里举着一件大红色的宫装,神采奕奕的道:“奴婢可听说这恩容宴去的可不止进士及第的三位,二甲和三甲的人也会赴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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