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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她回来,他又该如何去见她?
“她已经……”
沈千章心道她绝不会再回来,但看着陆郁面色只道:“害,又不是只能娶一个,让她当个贵妾不就成了。”
“枝枝不会当妾,我也做不到在她面前称另一人为妻。”
陆郁低沉的声线透着无边的寂寥:“若这婚事真的成了,便是枝枝回来,我们……也不会再有以后了。”
此话一出,心如刀绞。
陆郁缓缓握拳,他定要追寻到枝枝的下落,只要枝枝再次出现,便能以父之命向陛下赐婚抗衡。
*
陆郁这些时日,暗中派了不少人去京郊搜寻,虽知八成无望,但他还是在京郊山匪可能停留处一一搜寻,妄图找到那抹碧色身影。
林家二郎出狱之日,陆郁一大早便乘马车去探望。
望着那驶向林家的马车,陆家的仆人们议论纷纷:“你说咱们家公子不是对那江南姑娘情有独钟吗,这么快就转了性?”
“这可是陛下钦定的婚事,咱公子以后就是林家的贵婿,这林家二郎算起来是咱公子的小舅子,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自然不能落下间隙。”
陆郁一踏入林家大门,便有晴柔的贴身丫鬟春归红着脸跑去后头报信:“姑娘,姑爷今儿又来了,带了不少礼来,老爷和夫人都去接了。”
林晴柔粉脸羞红,扭过身子道:“你又报给我做什么?林家大门出出进进,不都是朝廷官员吗?”
“那些是朝廷官员。”
春归笑道:“这位,却是姑娘的枕边人啊。”
“打你这个口无遮拦的妮子。”
林晴柔心跳怦然,耳根都红了,轻声道:“再这样说,我要生气了。”
后院里洋溢小女儿情态,前头的花厅,林尚书携夫人却坦然体面的接见了陆郁,
久处官场之人,行事自有尺度,几人言笑晏晏,规矩丝毫不错,似乎从未有过任何纠纷。
寒暄半晌,陆郁跟随林家二郎走出花厅,笑道:“听说二弟刚回家,前些时日,是我多有得罪,还望二弟莫要放在心上。”
“姐夫客气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那林家二郎摇摇头:“也是我大意,未曾仔细看过从前的账,往事已矣,还好姐夫为我出头,我才能躲过了这遭。”
陆郁嗯了一声,状若无心问起:“你前任也是够贪的,就不曾有人发现?”
“我前几日特意去多方打探过,其实今年初春,有个书生模样的人初春时特意来查过。”
林二郎低声道:“此人对江南的账都清楚,却不知是谁的人,我问了许多人,只知那人姓沈,年纪很轻。”
陆郁头脑嗡的一声响,他轻声道:“你说他姓沈?”
“穿的不是官服,只听旁人喊了句什么沈公子。”
林二郎双手一摊:“只是这世上姓沈的也多,谁知道是哪个?”
微服,姓沈,有查档之权。
陆郁脸色苍白,缓缓闭上双眸。
他最开始便觉得蹊跷,毕竟太子微服江南,凭他的性子,定然会将江南官场的勾勾绕绕摸清,又怎会如此大意,漏了这么大一个坑。
如今看来不是大意,而是他们早就知晓。
只是特意给他陆郁布了一场局。
陆郁站在檐廊下,身子如同僵住,动也不动。
他曾和李御,沈千章做过不少含笑引君入瓮之事,可没曾想,太子会将手伸向他。
他还念着太子的恩,太子甚至在事后深夜秉烛,让他好好查典籍。
雨夜的马蹄印,范采口中的金吾卫……
还有那日,本该去看枝枝那日,李御突如其来的召见,让他携叔母去狱中探访叔父……
一桩桩一件件,如铺天盖地的环环相扣的大网,将他死死缚住,无法喘息。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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