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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玉亭见到此景,竟也随着那群女尼坐下,默诵经文。
片刻,一指神尼自洞中走出,又立于众人之前向着山洞内垂目诵经。
连玉亭默念片刻,忽地起身合十对着山洞拜了一拜,目中含泪,颤声问道:“师父,为何世间总有这许多不公道之事?为何便是未曾作恶,也会遭受大难?”
众女尼诵经之声不停,一指神尼在经文声中念了声佛,沉声道:“世间万事皆如苦修,一切灾厄皆乃因果,它既已来,便坦然待之。”
连玉亭哽咽道:“它已来了,可我怎样才能坦然待之呢?”
一指神尼道:“施主,你极有慧根,便该知晓,一切由心而起,你既然能知它来,如何待之全都在你。”
连玉亭道:“我只知心内实在难过的很,不想再如此煎熬下去。”
一指神尼道:“你放下,它便不在,你不放,它就一直在。
一切皆为虚幻,施主,放下罢。”
连玉亭喃喃念着神尼所说,面上又滚下泪珠来。
何泗心内亦是难过,见连玉亭犹自发怔,心下突地起了警觉,暗道:糟糕,我可已答允玉声兄弟要照顾玉亭妹子的,她可莫再与神尼说上几句便看不开,再遁入空门,那我可怎么同连兄弟交代。
何泗想至此,一是不愿连玉亭再与神尼有甚牵连,二是实在不想见到那些女子亲人们赶到时的惨状,便向着众女尼躬身告辞,女尼们亦合十回礼。
几人直至走出许久,耳边似乎仍能听到那诵经之声,何泗心内亦默念:今日终得以脱困,愿你们能离苦得乐往生净土。
众人离了立城,一路向东,路上再无异样事端,何泗未再提起连玉声之事,也没有带连玉亭前去祭拜,只是对连玉亭极尽关怀并与她义结金兰,认下了这个妹子。
连玉亭一路郁郁寡欢,但她极为聪慧,心知众人都是真心待她,自然也心生感激,一路下来与几人也亲近了许多。
当初何泗自群英山庄出来之时才是初春,如今回到豫州城竟已过了一月有余,一路经过许多波折,总算将沈佑瑜平安带回,群英山庄的人远远见了沈佑瑜回来,均是大喜,早就有人飞奔着跑进山庄报信。
何泗带着众人往山庄内走,那老管家沈忠不多时便奔了出来,拉住沈佑瑜上瞧下瞧嘘寒问暖,又连说沈佑瑜清减了许多,弄得沈佑瑜倒是有些不自在,只道:“忠伯,还有旁人在哩,你怎么只顾着问我。”
沈忠一怔,扭脸看向何泗,又看见秋霜晚等人,秋家姐弟幼时在山庄内待过的,他略略一瞧便认了出来,当即欣喜道:“秋小姐和秋少爷回来啦,先前克亦倒是来信提过,说你们会一同过来,我早已准备好了。”
正说间,何泗已瞧见沈墨白自前方过来,忙施礼道:“沈盟主,何泗回来迟了。”
还未拜下,沈墨白已至何泗身前,托住何泗手臂道:“哪里迟了?多亏有何少侠一路照料,他们才能平安回来,何少侠,一路辛苦了。”
与何泗说罢话,沈墨白并未去看沈佑瑜,反倒一步迈到秋家姐弟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秋霜晚与秋风迟齐叫了一声“沈叔叔”
就要拜下,沈墨白一手一个将他二人扶起,目中已有泪光闪动,道:“长大了,你们都长大啦!
咱们这一别,已有好几年了罢?先前克亦已有书信来,同我说了小扇谷之事,我才知你们竟遇到了如此险境。
是我沈墨白愧对秋家,更愧对你们,这些年未曾好好照料你们,叫你们吃了许多苦头。
我,我对不住你们啊。”
沈墨白语声诚挚,秋家姐弟心中俱是一暖,秋霜晚目中便含了泪,道:“我晓得沈叔叔已经尽力,董姐姐与梁大哥照顾我们多年,尽心尽力,说到底还是沈叔叔吩咐他们的。”
沈墨白摇头叹道:“还是我照顾不周,竟害了董椿,又险些害了你们。
霜晚,风迟,从今以后,你们就在群英山庄,咱们哪里也不去了,管他们说些什么!
谁若是要为难你们,得先问过我。”
说罢,沈墨白又扭脸看向连玉亭,目中闪了些疑惑,道:“这位姑娘是——”
何泗忙道:“沈盟主,这位是我的义妹,连玉亭。”
秋霜晚拭了泪,向沈墨白道:“沈叔叔,玉亭妹妹是何大哥的义妹,亦是我的好友,她家中遭遇变故,因此随我们一起,若是沈叔叔允准,我想与玉亭住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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