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生寒暄了半天,赵大鹅都不耐烦了,直接去了西屋。
表姐周春文正在梳头发呢,她看赵大鹅过来了,问道:“你爹来了,你咋过来了?不回去了?”
“不回去。
回去遭罪呀?!”
赵大鹅撇撇嘴。
“大姐,你给我梳梳头,我头发有点柴了。”
“哎呀,好呗。”
周春文拿着木梳过来给赵大鹅梳头发。
赵大鹅的头发不多,但是乌黑乌黑的,可是有点短,勉强能够过肩膀。
“大鹅,你要不要买点护发素啥的?我听说现在有卖那玩意的。”
“别提了。”
赵大鹅叹了口气:“我上次买了,之后给我妈带去了,后来一忙我就忘了。
我觉得就那个蜂花的玫瑰花味道的洗发水最好了,闻起来可好了。
过段时间,我有钱的。
我要好好进城采购一番。
啥吃的喝的用的,我都整一些。”
“对了,你爹是真来叫你回家吗?哪有大晚上来的?”
周春文疑惑的问道。
农村人睡的都比较早一些,特别是冬天,这会四五点钟就已经黑天了,可是现在都六点多了,天早就漆黑漆黑的了,虽然距离睡觉还有段时间,但是这个点来,很不正常。
一般周春文认为,如果这个赵铁生真心真意来叫赵大鹅,要么早晨,要么中午来,况且这个也不太需要刻意。
两家离得不远,而且赵大鹅天天回家,到后院那边装水,天天碰见赵铁生呢。
他那个时候不提,现在半夜三更跑过来叫人回家?
这多少有点扯淡了。
赵大鹅摊摊手:“谁说不是呢。”
“我爹这是有别的事,找我大姨父呗。
根据我自己的分析,我估计是老赵家那边有人坐不住了,眼瞅着要腊八了,我妈从娘家没回来,他们急了呗。
但是,急的应该不是我爹和我爷爷他们。
应该是我大爷爷或者我三大爷他家的我那俩大爷,他们几个为人正直,人也挺好的。
这不,我妈不回来,他们也着急,万一我妈彻底不回来,那我爹不就打光棍了吗?谁能眼看着自己兄弟、侄子打光棍?
就我们家里那副德行,穷的叮当响。
那真是房无一间,钱无一块。
谁来了努力奋斗都没用,努力奋斗只能保证我爷爷奶奶暂时饿不死。
但是时间一久,就完犊子了,只能吃国家给的救济粮了。”
周春文一边给赵大鹅梳头,也一边点头:“可不是咋地。
咱们姐三个天天去装水,你爷爷小手一背,那家伙的比那古代皇帝都有派头。
你奶奶不出屋,你三叔小酒一喝,你三婶也不出屋,你爸假装整柴火去,你们家真是一家子奇葩。”
周春文有时候都纳闷:“你说,他们就是天天在屋呆着,那也能呆住了?不闷得慌吗?要我我可坐不住,天天往炕头一坐,啥事没有,除了吃饭就是睡觉,那比蹲芭篱子还难受呀,我宁可出去干点活,哪怕累点也舒坦,晚上睡觉也自在。
让我天天呆着,啥活不干,人都得呆废了。
而且别人不说,就你爷爷好歹还做饭呢,你奶奶是真不出来,一点不干活,那呆久了,不得一身病呀。”
赵大鹅点点头:“那不是咋滴,我奶奶后来……”
后来,赵大鹅的奶奶就是高血脂血糖配合心脏病离开人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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