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饮离仰头望着,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白色的飘影,“这个瞎眼女鬼到底在干什么?荡秋千吗?”
白芳歇:“不是。”
“那是在干什么?”
“她想把绳子都割断。”
白芳歇说着,双眸似乎蒙上了一层柳絮,在苍白的明珠光亮里甚至有些朦胧。
洛饮离问道:“她要割断绳子?为什么?”
“你还记得当年你问过我,她为什么要骑在别人的背上?”
“是呀,她为什么要骑在别人背上?”
洛饮离朝白芳歇眨了眨眼,像极了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等待着夫子为他答疑解难。
白芳歇默了默,方缓缓道:“之前我没有细想,但结合近期发生的事情,我大概知道原因了。”
“是什么?你快说呀。”
洛饮离等不及想要听白芳歇的分析,但这位大哥偏偏是个慢性子,即便到了水漫金山,迫在眉睫的时候,也半点不会乱了节奏。
“她生前,应该是一个巫祝——牵丝巫祝!”
“你说的难道是那个能用丝线控制百万木偶雄兵的牵丝巫祝?”
洛饮离听完白芳歇的话,脑中首先浮现的便是这个。
关于牵丝巫祝,洛饮离是听过一些的。
传闻之中,牵丝巫祝的前身,是人间玩提线木偶的手艺人,他们以丝线牵引木偶表演动作,在坊间卖艺走江湖,玩的是操线功夫,跟那些胸口碎大石,油锅铁砂掌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直到有一个牵丝人的出现,使得这牵丝木偶,与别的杂耍有了一些不同之处。
此人,名叫无名。
无名为何要叫无名,如今已经无从考究。
洛饮离只知道她原本不过是个凡人,因为从娘胎里生下来就带着弱症,两条腿天生的残废,年幼时就被父母卖给了跑江湖耍牵丝戏的伶人,所以从小就跟着师父学艺,偏偏她天赋极高,小小年纪就能耍得一手技艺高超的提线木偶,不管是人物也好花鸟鱼虫也罢,经她手中丝线调动,便能栩栩如生。
她因此名声大噪,连皇室也请她去表演牵丝戏,更不用说民间。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她竟因此道飞升成仙,至于是什么样的机缘,也无从考究了。
当年诸神大战之时,她还是天帝兄长雍慕大殿麾下的一员悍将,单是她手底下那一支百万木偶大军,便叫天帝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洛饮离在神界从未听人提起过她,反倒是人界有不少关于她的传说。
又或者说在神界,几乎已经没有人再提起十几万年前那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了,大抵是血腥的一页翻过,活下来的人也不愿意再去揭开伤疤。
其实,洛饮离也很怀疑那些人界传说的真实性,毕竟,凡人嘛,总是喜欢捏造一些神界事情来做茶余饭后,闲来无事的谈资,娱乐一下心情罢了。
但今日白芳歇竟也提到了这个牵丝巫祝,倒让洛饮离不得不相信这传说乃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他心里闪过无数的回忆,关于对牵丝巫祝的了解尽数浮上心头,而此时,白芳歇也肯定了他的猜想——
“没错,我说的就是那个牵丝巫祝。”
“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在重明殿的藏书阁看到的?”
不得不说,白芳歇知道的还真不少,尤其是关于上古诸神大战的事情,单是之前的银蛾,就已经超出洛饮离的认知范围了。
白芳歇摇了摇头,反倒问他:“你知道……牵丝巫祝是谁杀的吗?”
洛饮离拨浪鼓般摇头道:“我哪知道?”
白芳歇叹了一口气,将霜羽横在他二人面前,“她死在霜羽剑下!”
这话的意思是,牵丝巫祝是被十几万年那位岐山少主所杀,也就是白芳歇的祖辈。
“这么说来,你算是她半个仇人了!”
洛饮离望着霜羽冰霜一般的剑气,吞了吞口水。
白芳歇还未置一言,一具干尸便突然从空中掉落下来,同时还背负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脸色苍白,双目空洞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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