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这些本就不是官身,也不好上来就弄大的,可八品九品这种不入流的,圣人和朝中大臣自然不放在眼中,我们也稀罕,自然一拍即合……”
吏部侍郎?
饶文举大半辈子都在下头县城里打转转,对这种高官实在没有印象,便低声问庞牧,“不知大人可有眉目?”
庞牧身份虽高,可对这些素来不上心,前后在京城待了不到一年就走了,还真不大清楚,于是又看向万能的廖先生。
廖无言难得有不知道的事。
此案一旦坐实了,必然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而现任吏部侍郎却有两人,谁也不敢妄下断论。
眼下唯一的线索,似乎就是那个姓赵的妾。
可话又说回来,谁闲着没事儿打听别的官儿家里头的妾姓什么?
廖无言想了想,心头一动,“咱们虽不知道,可有个人必然是清楚的。
”
庞牧一怔,心里就有谱了:王公公!
王公公是在宫里当差不假,可架不住人家受宠啊,时常出来传旨、办差什么的,任凭哪位官员见了都要亲亲热热的寒暄一番。
他又是个精明人,甭管宫内宫外、朝堂市井,但凡有点儿意思的事儿,他一准儿抢在众人头里打探的明明白白,不然如何在圣人和太后跟前得脸?
吏部侍郎的官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京城也确实能算一号人物,这样的人,王公公必然有印象。
想到这里,庞牧立刻打发人回平安县衙请王公公过来,而那头饶文举也已问出赵二公子的下榻之所。
“那赵二公子手头宽泛的很,吃穿十分讲究,只说出了京城哪儿都是穷乡僻壤……”刘希生怕自己下了大狱,这会儿逮着能说不能说的全秃噜了,“小人真的只是买个官儿,虽然交了三千两银子,可,可还没得手不是吗?大人明鉴,这,这应该不算犯了律法吧?”
“你倒是会为自己开脱,”庞牧冷笑道,见晏骄冲自己使眼色,又问道,“你们聚会时吃的那什么神仙粉的,也是从他手里拿的?”
“不是,”刘希老实摇头,“是另一个人,好像也是京城来的,跟赵二公子原本就认识的样子。
”
顿了顿,他又心有余悸的说:“那神仙粉听着好听,可实际上就是阎罗粉!
吃上两回必然上瘾,瘾头发作的时候涕泪横流,什么亲爹亲娘都顾不上了。
那个时候但凡谁有一点儿神仙粉,叫上瘾的人去做什么都成!
这还是轻的,重则……一个不小心,就跟张开似的,连命都没了。
”
“你没吃?”庞牧打量他几眼,问道。
“吃了一回,”刘希后怕道,“那日醒来发现睡在雪窝里,险些冻死,以后就不敢吃了。
”
“可本官听说赵二公子惯爱逼人吃,”庞牧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很有压迫感,“张开就是给他逼死的,怎么偏你没事儿?”
“小人冤枉啊!
”刘希虽然混账,可脑子却活泛,一听这话,冷汗刷的就下来了,磕头如捣蒜道,“其实那赵二公子只是爱折腾那些书生,像我们这些都不爱读书的,他反倒宽厚。
那张开也是自己想不开,明知赵二公子看上了一个书生,他偏给放走了,这才召了灾祸……”
庞牧和饶文举对视一眼,这话就跟两个乐妓的供词对上了。
“那书生姓什么?”
“好像是姓卫,”刘希道,“说来,当日小人也在,”他忽然嘿嘿笑了几声,有些猥琐道,“小模样儿确实挺可人疼……”
他这幅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混账!
”饶文举愤而拍案,“你既在现场,为何不制止!
”
刘希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又熟练地磕头,撅着腚叫屈,“那赵二公子如此残暴,张开尚且给他逼死了,小人还有求于他,若贸然开口,焉有命在?”
廖无言到底是心疼无辜卷入其中的卫蓝,忍不住出言喝道:“即便你当时畏惧,尚且有情可原,但为何不在事后报官?你此番作为与帮凶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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