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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谭秋的应声后,顾晏才将视线再转回苏策身上,手掌下的身躯似乎比前几日更瘦了,汤药好似没有发挥它应有的功效。
顾晏的目光顺着苏策因弓身咳嗽而敞开的领口望去,那处皮肤在青丝的掩盖下愈显洁白如雪,几乎和贴身的白绸衣融为一色,此刻于他而言,比那一日沐浴的躯体更有吸引力。
但很快,苏策一阵难受的喘息打断了顾晏尚不明晰的想法,感受着掌下身躯痉挛般的颤动,顾晏心中一紧。
随着苏策渐渐松懈下来倚靠在自己怀里,顾晏率先注意到了痰盂里的殷红血迹。
苏策冷汗浸透衣衫,如曹衣出水般黏在身上,他想伸手拨开挡住眼帘的一绺黑发也是有心无力。
体内像是有千万只箭矢穿插,搅得他腹内翻江倒海,苏策一只手按压在小腹上,想借此舒缓腹内的剧痛。
“廷渊,长安的景色都有些什么?”
听着耳边虚弱的轻声细语,顾晏小心地将人紧紧箍在自己的怀中,又将衾被向上拉了拉,不让任何凉风有可乘之机。
“听人说长安附近的几座寺庙和道观香火都很旺盛,安澜想去看看吗?”
顾晏感受着苏策紧绷的身躯,猜他身体定是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但是苏策不说,他便不问。
如此近距离地与苏策接触,让顾晏觉得自己环抱着的不是一个病人,而是一片飞羽,轻似尘沙,稍不留意,便会流失于指缝。
苏策在燕国熟稔的同僚不知何时才能回到长安,不妨陪他一同在新生的秦都长安再建立起羁绊。
心中有盼头,这日子说不定就好过了许多。
顾晏父母兄弟姐妹俱亡时,他凭借着强烈的求生意志和信念活了下来。
他那时的信念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他得活下来,不能让父母和兄弟姐妹死的毫无意义,他要让乌狄人付出代价。
若是有可能,他愿意去当兵,今生今世守卫着家乡的城。
长安的寺庙和道观熙来攘往,长安的坊间和街道也是车水马龙,长安的郊外踏青、游船者甚多。
若是待苏策见过长安的风景,也许心境便会有所不同。
“寺庙和道观……”
苏策低声重复了这几个字眼,像是想起了什么,询问顾晏道:“廷渊可信佛?或是信道?”
顾晏摇了摇头,垂眸道:“不曾。
安澜呢?”
苏策轻轻摇头道:“没有,那便去看看吧。”
顾晏应声后,便闻到一阵饭香充斥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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