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有钻空子的习惯,原本以为古人或许会正直一些,可是,王离还是想错了。
若是真叫他从小兵做起,靠着自己击杀敌人获取军功,一步步从底层爬上将领的位置,王离丝毫没有信心做到。
他的武力经过这几年的苦修,或许比一般的农夫强上那么一些,可真到了战场上,他现在拥有的武力和战斗经验,还不能完全保证他在战场上安全无虞,说不定一根流矢就能要了他的小命,更不用说累计足够的军功了。
蒙恬不知道有没有像他一样走捷径,不过想想他的为人和实力,有没有走捷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论在领军一道上,还是在个人勇武上,都真正有得天独厚的天赋。
他天生就是属于战场!
蒙毅暂且不说,那李钰绝对是走了捷径的,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在军中这么久,活得好好的不说,居然还当上了大夫!
好在此时的军功制度比较严苛,即便是钻空子,也需真正的敌军人头才能换取军功,并不会出现后世宋朝杀良冒功的事情。
不然的话,有如李钰般蛀虫的存在,秦军就真的乱套了。
王离自然也是去当蛀虫的,他如今的个人武力虽然比李钰要强些,可也强得有限,叫他真刀真枪获取军功,难度太大!
他真正强大的是脑袋里上辈子遗留下来的知识,并不是个人武力。
好刚需用在刀刃上不是?
秦王政二十五年二月初八,王离随着运送粮草以及武备的军队启程,踏上了赶往统一六国的一段旅程。
频阳县今年入伍的人相对较多一些,足足超过三百,其中便有王翦运作的结果,一百二十四位年满十六岁的少年,乃是连着家眷从别的地方迁来频阳的。
不论是频阳负责招募的官员,还是咸阳的众卿,都从诸多蛛丝马迹嗅到了什么。
吴阕是认得王离的,瞅见王离出现,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可是他也没说什么,将兵器铠甲发放下去之后,便让这些人自行前往咸阳报到。
大军整合完毕,可来送行的人却没多少。
年年有人去往前线,人们都已经看习惯了,偶尔有孩童顿足,亦会被大人一把拉走。
没有将军带领,没有百姓祝福……几万大秦人带着众多物资,清清冷冷地出了咸阳。
王翦在王离走之前,对其叮嘱了一番,将一些战场上该注意的事情告诉他之后,便不再理会了,至始至终都没有踏出王府一步,更不要说前来送行了。
阳滋公主想要前来,却被王翦制止了,说是怕她哭哭啼啼的不吉利。
咸阳城墙上,只有伏胜和韩非站在那里,目送着他离开。
朝两位夫子拱了拱手,王离穿着沉重的盔甲,就此离开了故土。
……
荒野中很少有人踏足,积雪堆积超过一尺厚,这样的天气行军,在王离看来不是什么好选择。
即便是穿着长筒皮靴,积雪还是经过靴口,缓慢地渗透进靴子里,在这样严寒的天气下,很快就将脚冻得麻木。
王离如今还只是个小兵,不能骑马,更不要说坐马车。
好不容易挨过一整天,王离感觉自己的脚要废掉了。
夜晚大军停下的时候,王离坐在火堆旁,脱下靴子,发现脚掌已经被冻得发黑……
“阿段,拿点酒给我。”
王离朝一旁的少年道。
少年连忙停下了揉脚的动作,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葫芦,递给了王离。
在手掌上倒出了些许,王离也开始揉脚。
酒香四溢,顿时将周围其它人的目光引了过来。
王离手中的酒乃是他特意为这次出行准备的高度酒,秦军不禁酒,这倒是给了他不少方便。
酒能活血,揉了一阵,脚掌从紫黑色慢慢变得红润,停下手中的动作,王离将葫芦递还给名叫“阿段”
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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