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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她明明脸色苍白、虚弱得连说话都很艰难,可她这时候一挑眉,却忽然就让他有了一种意气飞扬的错觉。
“我有诸事不明,烦请为我解答。”
少女“从善如流”
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然而却似乎并不需要得到男人的答复与应允,已然毫不停顿地将话接了下去,“此间何地?”
她衣着与说话方式实在是太过违和,叶霖一时间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却来不及细想——这少女看起来年纪不大、又温柔清丽的长相、这会儿更加虚弱得厉害,但眼下这么被她定定地看着,他居然觉得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和危机感、让他不得不集中了自己所有的精神与心思、全神贯注地和她周旋。
“这里是我家,”
叶霖试探着说了一个近乎废话的回答,见那少女闻言并不动怒、只是不置可否地再一次扬了扬眉,他却莫名觉得压迫感一瞬间更重,立时压下心里的那些念头,沉声补充着,“如果你要问更大的范围,这里是江城城西的天地云庭小区。”
“江城?”
少女微微皱了皱眉、低声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疑惑,然而却并不追问,很快就转到了下一个问题,“如今是何年月?”
叶霖这一回没有再试探,老老实实地回答着:“二零一二年,三月十七日。”
少女原本蹙起的眉头一下子拧得更紧。
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问:“你可知道大唐至德年间?”
叶霖学生时代虽然成绩出众,但历史向来学得一般,对至德这个年号完全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好在唐朝他总是知道的,当即也就先应了一声,眼神却是忽然间一下子幽深了下来——这少女的衣着和言行举止、再加上她的这个问题,让他已经隐约有了一些猜想。
少女一双凤眼里忽然就显出了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惊喜的光彩来:“至德二年与如今,相隔多久?”
虽说历史知识的储备不足以让他记起这个至德二年到底是哪一年,但至少唐朝大概是什么时候他总还是有个概念的,这时候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一句:
“一千多年了。”
他话音刚落,少女一下子猛然怔住。
那张先前始终沉着从容、甚至有些意气飞扬的脸上,忽然就现出了一种无措到了极致的茫然。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居然有些不忍心看她的眼睛——那双凤眼里,好像根本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茫然无措,甚至隐约带着……绝望。
从昨晚两人相遇开始,每一次的交锋都是这少女稳占上风、死死压着他一头。
叶霖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开口为自己扳回些什么,强压下心里莫名的不忍正要开口,那少女忽然一眼看了过来——
她眼底的茫然无措,居然已经全数压了下去。
然后她站了起来,往床边走了过来。
她显然还是虚弱得厉害,连身形都还有些不稳、脚下的步子更是虚浮得略带踉跄。
她有些费力地走到床边、在床沿慢慢地坐了下来,然后又俯了身慢慢凑了过来。
没有了阳光的晕染,她的脸色好像忽然又白了许多,甚至比昨天晚上都还要苍白。
“得罪了。”
叶霖隐约听见她似乎是低声说了一句,然而还来不及细想,就见她忽然间伸了手、并起了食指和中指——她的手指白皙修长,好看得几乎让人有些晕眩。
叶霖怔了怔,忽然觉得颈侧一麻、居然不由自主地张了嘴,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忽然就被人一抬下巴、下意识地咽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喂进了自己嘴里的东西。
男人一瞬间瞳孔骤缩、浑身肌肉死死绷紧,却识趣地并没有开口说话、甚至都没有挣扎,只是紧抿着唇死死地盯着坐在床沿的少女。
“我知道你恐怕已猜出我的来历,我确是大唐年间生人。
方才你服下的,乃是我师门秘药,若无解药则每月月圆之月子时发作,届时痛苦难当、生不如死。
你本无辜,然而此事匪夷所思,一旦泄露,必陷我于危难。
出此下策,实乃万不得已。”
大概是知道这一次的所作所为比先前绑住他的手更严重多了,这一回她索性连“还请见谅”
都没有再说,显然是根本就已经没想过能得到他的原谅。
叶霖抿了抿唇,看着她再一次倾过身、慢慢地解开了绑着自己的皮带和衬衣。
少女坐在床沿,看着好不容易终于挣脱了桎梏的男人第一时间坐起身来、满脸戒备地死死盯着自己。
相比起男人的紧张戒备,少女的神色却平静得几乎有些不可思议,这时候语气自然得像是在陈述着某个事实一样:“我万花谷素以医毒称绝,此乃师门秘药,除我门人,莫说解毒、就连中毒都察觉不了。
你若不信,可按住脑后正中、发际上一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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