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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吼或许是他与世界唯一的联系。
山洞里没有光,郁延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便把阿吼每日离开出去觅食的时间当做他一天的开始,而它的归来则是结束。
每日的生活一成不变,睡很多的觉,做很多的梦,等着野兽为他猎食归来,再不容反抗地被抱着继续睡觉。
乏味得可怕。
郁延早就不再去思考自己在这儿已经呆了多久。
如果在这里的不是郁延,如果换成任何一个精神意志力稍显薄弱的人,早就崩溃了。
但即便是他,偶尔也会恍惚地想,难道自己拼搏的前半生,从无名小卒走向光辉的前半生,换来的竟是这样被野兽豢养、直到某日从储备粮升级为盘中餐的悲惨结局?
在再一次梦见老师将年幼的自己带离孤儿院、进入“晨星计划”
后,郁延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苟活下去。
刚掉进洞里的那个念头重新燃起来:一定要离开这里!
摆在面前的障碍很明晰:
首先,他视力受限。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阻碍;
其次,他对这个山洞的地理位置一无所知,或许在地下几千米、洞口全是熔岩;
再次,阿吼每天的作息并不固定,难保不会中途回来。
阿吼看起来对他百般“宠爱”
,底线同样清晰:他不能离开。
所以,若是被再次发觉逃跑的意图,难保不会直接撕碎他。
郁延不能拿自己的命和一头野兽去赌。
想离开这儿,或许需要一些曲线助力。
然而他被叼回山予。
讠洞这么久,从未有过客人造访。
谁能来帮他——谁能来救他?
但机会比想象中来得更早。
某个按照郁氏新版作息日程表上的黄昏,他从漫长的梦境中转醒,听见不远处窸窸窣窣的动静。
“……阿吼?”
他试探性地喊。
不对。
不是阿吼。
且不说他家那只到哪儿都跟自带挖掘机似的,这个摩擦地面的声息也不太一样。
阿吼是有鳞片的,也许是巨蜥、鳞甲目的某种。
但今日的不速之客,显然是……长毛的?
郁延瞬间戒备起来。
那把匕首他一直藏着,对付阿吼的鳞片没什么用,但有皮毛的动物一定有金属所能穿刺的弱点——
“咛。”
细弱而幼嫩的叫声蓦地从脚边传来。
郁延习惯性地低下头望去。
尽管郁延的视力并没有恢复,可他却“看见”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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