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周诚是主动请旨戍守边陲的,那位柳姨娘也算是看得长远,家中有庞氏主持,自然是没有她什么事情。
于是才特意跟了去,在西北安州一待就是五六年的时间,也正是如此,周诚待她才更为亲厚。
后来,周梦到了出阁之龄,这才回了并州。
顶着陪伯爷吃过苦的帽子,自然是不比其他家的姨娘。
孟昀含见着萧玉峋吩咐李恒去查问此事,便低头缝合起月铃的尸体来。
院落静谧,只听得一声声针头扎过生肉,拉扯细线的声音。
等到孟昀含缝合好尸体,已是亥时初刻了。
正出房门,便看见萧玉峋立在门廊处,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已经去了别处。
萧玉峋抬眼看她,“收拾好了?”
孟昀含福了礼,点点头,“恩。”
月色如瀑,倾泻而来,孟昀含低头回话时,皎洁的月色洒在其鸦羽似的睫毛之上,显得她格外的清丽动人。
抬起明眸,正看向夜色深处的萧玉峋突然问道:“你对毒似乎很了解?”
孟昀含点点头,又摇摇头,“民女是个半路子,只是因为好奇所以这两年多有涉猎毒物类书,加上平日里遇到一些案子,难免会有一些使毒的案子,因此才多一些了解。”
只见萧玉峋神色一凛,嘴唇轻动,终是没有再说话。
不知为何,孟昀含觉得现下的萧玉峋和先前有些不一样,他神色凝重,眉头紧蹙,似乎心中有什么难言之事。
也许是好奇心居上,她不禁问道:“侯爷是有什么难事?”
萧玉峋背过手去,转身凝眸看她,“你可听说过十日魂?”
孟昀含险些惊呼出声,“十日魂?奇毒之首?据说乃是用十种毒物浸泡于十种毒草内百日,而后以浸润过毒汁的丹炉所炼,若是染上此毒,十日内必暴毙而亡。”
看得出,萧玉峋眼睑间有难掩的光芒,“你竟知道?”
孟昀含点点头,“知道此物,但是却没有更深的了解,侯爷问此物作甚?”
孟昀含此时和萧玉峋说话是在中庭处,四周只有几处火烛,因此光线略显昏暗,等了许久,也未听得萧玉峋再开口。
两人就在夜风中这般干站着,风过时,孟昀含身上冷得紧,打了个寒颤,决定还是先打破这僵局,再吹下去她就要冷死了,于是低低地唤了一声,“侯爷?”
未见回话,她又唤了一次,这次声音比先前大些,可萧玉峋依然没有回话,随之而来的是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孟昀含心中觉得不妙,倾身过去,这才将萧玉峋瞧了仔细,他一手扶额,脸色青紫,呼吸也极不顺畅,额头已有一层薄汗。
她心里一紧,忙唤了一旁的玄机军,听着声响,正在院子搜寻的陆庭也赶了来,却是并不意外般将萧玉峋扶到另一处屋子里。
虽是不意外的神情,但看得出来陆庭却是很着急,忽地看向孟昀含,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今日见姑娘你似乎懂些医术,侯爷,侯爷头风犯了,不然麻烦姑娘给看看。”
头疼闹热是常见治病,孟昀含先前也诊治过,但是眼下,她明显觉出萧玉峋不是普通的头风之病。
尤其是冷冰冰的陆庭,此刻还说了“麻烦”
二字,看来这病确实不止表面这般。
孟昀含虽算不上是个大夫,但算个半个也尚可,医者父母心,她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
顿了顿,走到萧玉峋身前,“侯爷,您现在病情急,若不及时行针怕是不好,民女斗胆要为你施针,你且忍着些。”
萧玉峋只看了她一眼,便未再说话,双眼微闭,斜靠在椅子上,似是等着她施针。
孟昀含忙地拿出银针用烈酒反复擦拭,直到有些微热,这才准备下针。
毕竟是位身份贵重之人,她拿着银针,不觉手有点抖,在好几次深呼吸之后,才慢慢刺入了穴位。
待所有针都行完,她偏过头,瞧着萧玉峋似乎靠着椅子,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在院子看得不算真切,这会儿这么近距离看这男人,孟昀含心中只出现了一个词——红颜祸水。
虽然是个男子,但其剑眉英挺,面孔丰朗俊逸,尤其是樱红色的嘴唇,桃红如灼,显出一副邪魅性感之色。
孟昀含忙得收回目光,收拾着东西起来。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理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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