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蕊羞红了脸,眼睛却亮闪闪的,“我哪里能成。”
“那有什么不成的?”
王嫂子道:“便是我家莲花,一开始不也什么都不会么?如今跟着姑娘,瞧着说话行事都像个人儿了。”
菊蕊摇头,有些黯然,“我哪里比得莲花姐姐。”
“有什么不成的?”
向来话不多的夏荷却道:“姑娘这样能干,一个丫头毕竟不够使唤的,到底要找。
既然要找,为何不能是你?”
胭脂偶然间听说,倒是愣了。
她的本意是挑几个人帮忙做活,却忽视了人各有志,且天分不同,如此看来,以后还得继续留心着。
至于菊蕊到底能不能跟着自己,还得慢慢看了再说。
左右小翠儿等人年纪太小,在厨房也帮不大上忙,如今就都来胭脂的作坊帮工,每日勤勤恳恳,还跟着识几个字,过得十分充实。
有了之前菊蕊的事儿之后,胭脂就格外留心这些孩子的特质,果然找出几个与众不同的来。
松枝到底年纪大些,为人又细心,无形中成了带头的,后来就连小翠儿等人有事也愿意同他商议。
梅朵性子有些独,待人却极好,脑子也活络,不管是识字还是学做事,两拨人里头没有谁比她更快。
小翠儿等人都是正常好人家出来的,爹妈也疼爱,终究天真了些,渐渐的竟有些被比下去,虽不差,却也不算太出挑了。
转眼进了一月,年关在即,外头脂粉匣子卖的极好,多有人一口气要十个八个的,头一批根本就不够那些熟客分的,胭脂得了风声就紧赶着做第二批,甚至是第三批,越发不得空。
这里头,尤以玉肌丸反响最好。
因天冷,时下好些人冬日里就不大爱净面,难免积了许多死皮,用了玉肌丸之后效果分外显著,整个人都白了一层似的,头一盒的一个月还没用完的,就想着第二盒了。
张掌柜已遣人送了几回红利来,便是夏霖府的杜掌柜也接连催了几回,胭脂每日差不多都要拿出小半时辰来总账,偏莲花又不大识字,对算账也实在不擅长,难免有些手忙脚乱的。
这日,胭脂就单独叫了梅朵来,进门就叫她去桌前坐下,“你们学识字、算数也有一个月了,今儿我便考考你。”
梅朵最是个争强好胜的倔强性子,虽不知为何单独考教自己,不过还是憋了股劲儿,“姑娘只管出题。”
胭脂就说了些常用的词语叫她默写,还给了她算盘,叫她做了几道算术,竟都对了。
胭脂看了几遍,心里有了主意,“梅朵,我知你是个有主意的,今儿便给你个机会,往后可愿跟着我抄写个册子?”
如今作坊里光是各色香料就有几十种,更别提诸如衣食住行各样开销,每样虽不多,但十分琐碎,每日进出加起来也有几十两。
若是胭脂只管账去了,哪里还有精力去做新的脂粉?
胭脂就划算着,先将些数额不大却琐碎的项目交给梅朵练手,一来省的仓促间担不起大任,二来也考验下她的衷心和本事,若果然得用,以后少不得提拔她做个账房。
梅朵固然早熟些,可到底还是个孩子,想不了那么长远,不过却也敏锐的意识到这是难得的机会,当即噗通跪倒在地,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多谢姑娘成全,梅朵一定不负姑娘厚望!”
胭脂叫她起来,忽然就笑了,“今儿你才是真心拜我了。”
被看破心思的梅朵面上微红,抓着衣角捏了几下,也没解释。
从那日起,胭脂果然不再叫梅朵跟着学手艺,只叫她同莲花一起跟在自己身边,把除了脂粉香料的作坊一切日常开支都交给她拢账。
梅朵也是个有天分的,每隔三日就交给胭脂看一回,胭脂看了,发现果然井井有条,好些地方竟比自己整理的更清楚些,愈发满意。
菊蕊看了眼热,缠着梅朵问了几回,想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得了青眼。
纵使梅朵与她的情分远超旁人,这事儿却着实没什么窍门,实在没什么好讲的,只得一遍遍的说实话,“姑娘是个难得的聪明厚道人,话虽不多,可你我一应心思都门儿清,若你果然有志气,也不必着急,只尽力叫自己出类拔萃也就是了,姑娘瞧了,自然明白你的所长,回头必然不会辜负了你的本事。”
菊蕊却越发茫然,又有些着急,“我只想伺候姑娘,却如何彰显本事?难不成都给院子里的人端茶倒水么?你不爱说就算了。”
“你这是什么话!”
见她不识好歹,梅朵也有些气恼,“谁又叫你那样了?你也不瞧瞧,姑娘素日是什么做派,跟着她的莲花姐姐又是什么风范,我只跟了几日便觉出素日的轻狂。
你每日只胡思乱想,活儿做的也不如小翠儿姐姐她们,字也不好好学,跟着姑娘出去丢脸么?要我说,你且先把迄今为止的功课都做熟背会了,才敢想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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