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斯特看着漫不经心的岳江远,只是平淡地建议。
岳江远一味微笑,越靠越近:“其实你完全可以代劳。”
……
岳江远每隔一天要去医院检查,惠斯特的感冒短期内好不了,伤痛和疾病,让他们一起逗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以某种心照不宣的亲密和妥协。
他们白天四处逛逛,似乎立志要把这座古城的每一条街道都踏熟;然后一起在餐厅里,一本正经地拿着地图册和旅行书商量恢复健康之后的行程,就像他们本来就做好了同游的打算,如今只是顺理成章地继续着行程,可是事实上,谁也不知道,自己和对方的下一个目的地在哪里,又能同行到几时;到了晚上,身体的温暖又可以带走多少山地国家入夜后的寒冷……
某一天惠斯特坐在他们这几天常去的露天咖啡座等从医院回来的岳江远。
初秋季节,此地阳光很好,风却已经颇凉了。
他本就吃了感冒药,坐在室外,太阳一照,微风一拂,醺醺然犯困;惠斯特端起半凉的红茶呷了一口,就见到岳江远从目光尽头的街道转角过来了。
岳江远穿着米色的短风衣和黑色的裤子,他个子高,人群中其实很显眼,加上拎了个颜色非常鲜艳的布袋子,惹得一路上不断有人回头看他,惠斯特更是顿时睡衣烟消云散,放下茶杯,也只是看他。
岳江远走近之后反而先笑出来,很随意地探了探惠斯特的额头,说:“你昨天还在发烧,今天又吹风,感冒也是能杀人的。”
惠斯特看着岳江远坐下来,也笑着接话:“里面靠窗的位置都满了,何况外面也很好。
今天大夫怎么说?”
岳江远沉默了一下,很快继续微笑:“说是完全没问题了,随时可以出发。
为了庆祝,我买了酒和其他东西,今晚庆祝一下吧。”
惠斯特沉默地看着岳江远把那个颜色异常鲜艳的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各式各样的食物和酒很快铺满了一台。
惠斯特觉得今天的岳江远有着某种异常的雀跃,但他没有点破,拿起离他最近的一枝酒仔细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好啊,我们把东西收好,回去吧,顺路可以去买点水果。”
“你看,我都忘了。”
这顿晚饭从天刚擦黑开始吃,一直吃到两个人喝完所有的酒。
他们都是喝得越多说得越少的人,一开始还打着精神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喝到最后,几乎再不说话,又或是根本再无话可说,就只是沉默地给对方倒酒。
喝完所有的酒后两个人相对闷坐,终于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醉酒,加上体热情动,很快纠缠在一起,狠狠地放纵了一回。
洗完澡后惠斯特有那么一瞬以为岳江远会就此离开,但是他却很快睡着了。
岳江远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声音,这时他已经不醉了,就是口渴,迷迷糊糊地要爬起来,又有点犯懒,翻了个身,拉了拉身边居然在看电视的惠斯特:“我眼前发黑,请你递一杯水给我。”
岳江远喝完水之后觉得舒服不少,连带着睡意都消去一些。
他把水杯递还给惠斯特后,重新缩到被子里,没立刻睡,而是问:“在看什么,现在几点了?”
“我不敢睡,怕你跑了。”
惠斯特轻声开着玩笑,却没有转过目光来,“不知道是什么电影,觉得有趣,没头没尾也顾不得了。”
岳江远扯了扯嘴角,声音闷在枕头里:“深更半夜,又不杀人放火,能到哪里去。”
惠斯特伸出手摸了摸岳江远的头发,头发没有干透,颇为伏贴。
岳江远似乎不习惯这种亲昵,不太落痕迹地让开,避到床另一侧去睡了。
因为周遭太安静,电视上正在播放的节目的台词慢慢地飘进岳江远耳中。
当他真正听清楚了其中的一两句,不仅睡意全消,几乎就要爬起来一看究竟。
他忍着坐起来的念头,拼命让自己睡着。
但这么有心折腾的后果却是毫无睡意之余,还不知怎的觉得手脚冰凉。
那些台词断断续续地灌进耳朵来,他无处可逃,索性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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